“嗯。”容止應了一聲,抬起臉,一雙瑞鳳眼像是一汪醉人的江水,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你們退下吧。”容止放下書卷,擺擺手,冬和跟冬帛默默的退了出去。
不遠處,溫世遠穿著一身白衣不斷靠近,容止靜靜的盯著他,二人對視,若是有外人在,一定會震驚,因為此時的容止跟溫世遠二人的眼睛生的很像,不僅眼睛,就連白衣跟氣質都像。
隻是任何人都不會將二者聯係起來,畢竟一個是東周高貴的榮王,一個是落魄侯府的世子。
“你要做什麼,為何要接近她。”
溫世遠的聲音冷淡,一慣清和的眸子中帶著冷意,跟平日裡完全不同。
“你不覺得現在質問我,有些晚了麼。”
容止笑著,見溫世遠神色越來越冷,低歎一聲,站起身:“阿遠,你與她,走不到一處的,五年前你利用她挑起永歡對她的仇恨,你與她就注定無緣。”
溫世遠利用永歡,也利用了白錦書,這才出了西京。
這皇城中,每一個人都有兩幅麵孔,表麵一個是給彆人看的,真正的一麵是給自己看的。
隻是偽裝太久難免讓人有時迷茫哪個是真正的自己。
“是你逼我的,那並非是我的本意,我是真的想求娶她。”溫世遠怒聲,容止的神色淡了一分,並未說話。
“是麼,那剛才在西京,你為何要引著永歡為難白畫屏,阿遠,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容止揉了揉眉心,溫世遠後退兩步,諷刺一笑:
“但是我並未想將錦書引來,是你命人通知了聞人妍,你到底要對她如何,你彆忘了當年姑姑對你我的恩情,她是姑姑的女兒!”
容止太高深了,他也太清楚那副溫潤的麵容下是怎樣淩厲的手段。
可是那又怎樣,沒有姑姑,便不可能有他們。
“本王不曾忘記姑姑的恩情,隻是人在某些時刻會有自己的選擇,阿遠,五國春宴皇上是要賜婚的,永歡公主與舉國公府,才是你的目標。”
容止漆黑的視線盯著溫世遠,溫世遠身子一僵,握緊了拳頭,猩紅逐漸填滿眼底。
“我不會對她如何,隻是這天下,我必不會拱手讓人,你莫要忘了自己肩上背負著什麼。”
容止離溫世遠又近了一些,那雙眸子與溫世遠竟越發像了,像到有人看見定會尖叫。
“為何一定要是我,明月在天上,可我連伸手的資格都沒有了。”
溫世遠猛的閉上了眼睛,心在這一刻痛到極致。
為何他要背負這樣的命運與責任,失去了她,這一生自己要如何釋懷。
“你以為有蕭君策在她身邊,你會有機會麼,不僅你,就連……”容止眼瞳中的黑擴大了一分,他頓了頓,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就連什麼他卻沒說。
說了,也隻會徒增煩惱,五國決逐,天下大勢,該是做個了結。
“阿遠。”
“你莫要再這麼喚我!”
溫世遠背過了身,徑直往外麵走去:
“我不管你有什麼計劃,若你傷害她,我絕不會按照你的計劃走,不渡門當初有姑姑的助力,你幫助將軍府是應該的,隻希望你的幫助不參雜算計。”
溫世遠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走後,容止罕見的呆了一瞬。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想起那日在城門口自己將傘贈與那少女時感受到的溫度。
真暖,隻是那暖不會屬於他。
風依舊靜靜的吹著,梨花樹上的花瓣不斷落下,有兩三瓣落在容止的肩膀上,最後零落成泥。
時間匆匆,夜晚席來,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太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