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再一次在四處散開。
百姓們又不懂了,怎麼皇上不追究白家人了,攝政王卻跪下了?
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淡淡澀味,也彌漫著陽光的暖意。
天晴朗,眾人逐漸散開,靜靜的盯著跪在一起的白錦書跟蕭君策。
皇上眯著眼,瞳孔微縮。
皇城外,上官玉跟周九思站的不遠,望著前方,皆不知在想什麼。
城牆西側,忽律邪摩擦著大拇指上的狼頭戒指,眼底罕見的帶著不敢置信。
半晌,他輕笑一聲,淡淡開口:“孤沒想到在蕭君策心中,白錦書如此重要,重過一國。不過真情自古敗英雄。”
忽律邪聲音莫名,阿木奇滿臉不解,聽不懂忽律邪在說什麼,也看不懂蕭君策要做什麼。
隻是他看到了站在東麵的容止。
今日全城的人怕是都過來了,白家好生厲害的手腕,扭轉了一場危險不說,又將大臣拖下水,今日舉動,不出一刻鐘就會傳遍五國。
這樣連環的計謀,到底是什麼人想出來的,會是白錦書麼。
阿木奇想著,又不敢相信,一個少女,都沒出過西京,如何會這樣鬼才。
這樣的謀劃,也大大出乎王的預料吧,隻是白飛捷在西京的聲望是踩著突厥得來的,他們王一定咽不下這口氣。
“王,蕭君策要乾什麼。”
阿泰木愣愣的開口,早在蕭君策從城牆下飛下來的時候他就覺得蕭君策應當不僅是護著白錦書那麼簡單。
“乾什麼,看著就知道了。”.
忽律邪眼底複雜一片,阿泰木扭頭,隻見日光下,蕭君策從懷中摸出一卷泛著金光的詔書。
那詔書外麵燙著金色的大字,被陽光一照,眾人甚至都看清上麵四個明晃晃的大字。
鐵卷詔書!
是先皇賜給蕭君策的鐵卷詔書!
城牆上,皇上瞳孔一縮,被喜順扶著的手不斷收緊,掐的喜順咬緊了牙。
他的個乖乖,攝政王這是要搞哪樣啊,連鐵卷詔書都拿出來了。
皇上都不治白家人的罪了,攝政王為何要將先皇的鐵卷詔書拿出來。
“見詔書如見先皇,臣等叩見先祖皇帝!”
鐘太傅恍惚了一陣,反應過來大扣朝拜。
先皇對他有恩,乍一看見詔書,鐘太傅滿心複雜。
“叩拜先祖皇帝!”
群臣高呼,太子與平王等也跪在地上,恭敬開口:“叩拜皇祖父。”
大胤開國百年,隻兩人有過鐵卷詔書,一是靜幀皇後當年以詔書力挽狂瀾,開創太平盛世。
二就是蕭君策了。
鐵卷詔書,意義非同凡響。
蕭君策請出詔書,就是皇上也要恭恭敬敬的。
就是不知他要乾什麼了。
莫不是蕭君策要反!
群臣緊張,大氣都不敢喘,靜靜的等著蕭君策開口。
“皇弟將父皇的詔書請出,可是有要事要稟於朕。”
皇上冷靜開口,緊緊的盯著蕭君策,他雖然也防著蕭君策,可沒想到蕭君策今日會將詔書請出來。
“皇上,今日臣將詔書請出,是想求皇上圓臣一樁心事。”
蕭君策高舉鐵卷詔書,淡淡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皇城。
無數的目光彙聚在他身上,猜測的,驚疑的,不解的。
“奧?皇弟說就是了,何須跪著,你與朕同為兄弟,乃是手足。”
天元帝的聲音十分低沉,他搞不懂蕭君策,生怕蕭君策開口說讓他讓位,有鐵卷詔書在,蕭君策也不是不能說。
“臣想求皇上為臣賜婚,臣看中了一人,此生,願對她負責,對她忠誠,黃泉碧落,唯願她伴臣左右。”
蕭君策瀲灩的臉上溫柔浮現,他扭頭,不待皇上再開口,聲音又提高了一些:“請皇上為臣與白大姑娘,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