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白玉堂眼神複雜,語氣微窒:“祖父他自然也是。”
“三哥覺得祖父是為了大胤百姓而死?”白錦書抬起頭,她揪著白玉堂的衣服,眼底冰涼一片,還有濃濃的恨意。
就是那抹恨意讓白玉堂心驚。
他忽的伸出手擋住了白錦書的眼睛。
“嬌嬌,這樣的神色不該出現在你眼中,你乖,祖父的事情自有哥哥去查,哥哥絕不會讓祖父跟白家三萬將士死的不明不白,青城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哥哥允許你冒險。”
自從青城的事情傳來,白玉堂就充滿了懷疑。
他與白飛捷感情及深,是幾個兄弟中最了解他的人。
他絕不會如此行事。
因而前幾日他刻意去了一趟青城找到了白樓。
不用多問,隻試探了一番他就肯定這事與嬌嬌有關。
他真難以想象他的妹妹,那麼柔弱的一個女兒郎,居然可以謀劃那麼大的事。
但這樣也好,這樣他也能放心了。
“三哥,你不恨麼。”白錦書固執的問,白玉堂閉了閉眼睛,沒有出聲。
“三哥,不能恨。”
不知過了多久,室內靜悄悄的,白玉堂乾澀的話才傳了過來。
“是不能恨,還是不恨。”
“嬌嬌,那是白家人的命,大胤的百姓,白家不能不管,所以白家人,要認命。”
白玉堂低頭,摸了摸白錦書的小臉。
“三哥,我知你們要保護大胤百姓,所以不認命的事便讓我來,早在蓉城事發的時候我便立下誓言,我要這世間所有的壞人都遭報應,若不達成,願下地獄,永不超生!”
白錦書盯著白玉堂,眼尾通紅一片。
為了方便戴官帽,她的頭發梳成了男子發飾,露出飽滿的額頭。
她的臉很小,頭發全都束起的時候更顯五官精致。
不知是不是因為穿上官袍的原因,她的眼神日益犀利,帶著殺伐決斷,讓白玉堂一陣恍惚。
白家六子,最小的也比白錦書大了三歲。
故而他們都見過白瑤煙。
以前知道白錦書的長相隨白瑤煙,可卻沒覺得那麼像。
如今再一看,竟是像了九成。
但白錦書比白瑤煙的容貌要更豔一些,因為在她麵無表情的時候,就有一股冷豔淒涼感。
“哥哥,莫要攔著我可好,我也不阻止哥哥們去做想做的事情,我就隻是想要一個公道,不管用什麼辦法,哪怕違背祖訓也在所不惜,開弓,沒有回頭箭。”
白錦書忽然笑了。
她看著白玉堂的眼睛,忽然懂了當初外祖母在皇宮對她說的那番話。
白家祖訓已經深入幾個哥哥的骨髓,融進了血液裡,是他們如論如何都拋棄不了的。
所以,隻能讓老皇帝出手,隻能讓大胤皇室出手,讓蕭家親手出手斬斷白家人的信念。
這是一條注定充滿荊棘的路,但她必須闖。
所有的轉折,就在紅川一戰,而她也知道白玉堂從滇東來見她,是因為已經接到了皇上的密令。
一切,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