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說雖然薊州跟鶴州的具體情況不知,但大姑娘是個聰明人,她應當知道自己一路前往江南路程遙遠且賑災不易,因而能讓她冒險給自己樹敵也要斬殺梅守旺跟朱光茂,家父覺得此事內有乾坤,畢竟事情都過了五日了,而朝臣也才剛剛得知。”
鐘禮舉起諫牌,按照今日來皇宮前鐘太傅交代給他的話一一說給了皇上聽。
大臣們紛紛點頭,覺得鐘禮說的有道理。
這也是讓他們覺得奇怪的地方。
現在他們是不敢小看白家那個女娃娃了,焉知這是不是她故意的,故意讓他們參奏,然後落空了不說,還要被皇上跟蕭君策懲罰。
“還有麼。”
天元帝換了個坐姿,手指輕輕的扣在龍椅的扶手上。
“還有便是,家父說白大姑娘初出茅廬,有一顆想為聖上分憂的心,隻不過這心意如何,還需要聖上定奪。”
鐘禮頓了頓,手指蜷縮了一下。
其實這話不是鐘太傅說的,而是今早早朝前鐘瑩瑩攔住了他。
想起鐘瑩瑩的態度,鐘禮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哦?太傅他隻是這麼說的麼。”
天元帝嚴重的陰鷙全都散去,摩擦著自己的扳指越來越快了。
鐘太傅不愧是三朝老人,對於他的心思倒是了解。
若非不是想用白錦書這個人,他怎麼會容忍那麼多。
“皇上,臣覺得太傅說的有理,當務之急是派人問清楚薊州跟鶴州到底發生了什麼,莫要冤枉了白大姑娘,寒了忠臣的心。”
鐘禮話落後,陸續有大臣開始說話了。
這些大臣既不站沈丞相的隊,也不占忠勇侯的隊,他們保持中立,潔身自好。
但凡是對大胤好的事,這些大臣都會說句公道話。
“聖上,若是功過能相抵,豈不是人人都能犯錯了,然後再功勞,大胤危矣啊。”
趙青一隊的人不依不饒,皇上眼中帶著算計,緩緩的道:
“那個混賬這次辦事確實辦的布妥,哪怕朱光茂跟梅守旺有罪,也應當將他們押回西京,由朕審問,這大胤是朕的大胤,還輪不到彆人來替朕發號施令。”
冷冷的聲音從龍椅處傳來,趙青黨派的大臣心中一喜,但反應過來天元帝話中的意思,心中又咯噔一下。
皇上這番話是說給他們聽的吧,白錦書又不在這裡。
但不管怎樣,處罰了白錦書就好。
“大學士覺得按照律法,朕該怎麼處置那個孽障。”
天元帝神情晦澀,語態含糊,讓人搞不懂他到底是想懲罰白錦書,還是做做樣子,畢竟從白錦書離開西京去江南後,這一些列的操作都是皇上默認的。
“回稟皇上,按照律法,應該將大姑娘的官職連降三級,押解回京,收監大牢聽候發落,但念在大姑娘仍然需要留在江南,這一切的懲罰或許可以往後推一推。”
鐘禮心思微動,天元帝點了點頭,從龍椅上站起身,剛想讓人擬旨,不料殿外,喜順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一會,喜順的身影就進了大殿。.
“皇上,不可啊,不可。”
喜順滿頭大汗,他這個太監總管還從沒這麼慌張過,更彆提對著皇上說不可,這是犯了大忌諱啊。
“慌慌張張的,殿前失儀,像什麼樣子。”天元帝微怒,嚇的喜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胳膊上的拂塵都在晃悠:“皇上,天大的喜事啊,江南來報,大姑娘,大姑娘她研究出了抗疫藥,昨日大姑娘率領一隊流民進入涼縣,整整一日過去了,隊伍中無一人感染疫病!”
喜順話落,滿朝皆驚,有些大臣甚至連掩飾自己的情緒都忘記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還真讓白錦書研究出了藥,這下大胤的天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