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謝允更走到臥房內,便看見白錦書從床榻上滾了下來,猛的咳出一口鮮血。
“嬌嬌!”
一聲嬌嬌脫口而出,謝允一個閃身趕忙抱起白錦書,想將她放到床榻上。
“不要,哥哥,不要死,是錦書沒用,是錦書沒有,也是錦書該死。”
白錦書死死的揪住謝允的衣袍,乾涸的唇瓣微微蠕動。
她縮成一團,就像是一個小可憐。
平日裡那張明豔的小臉此時也蒼白的過分,就好似十五年前,謝允看見白瑤煙最後一麵!
謝允的手微微顫抖,修長的指不知怎麼的,居然湊到白錦書鼻息下,在感覺到白錦書還有氣息時,謝允身子抖動的幅度這才小了些。
“嬌嬌乖,我抱你躺到床榻上好麼。”謝允用了這輩子他最溫柔的聲音對著白錦書低低的說著。
“不要,是錦書該死,大舅舅,是錦書該死,錦書好恨,錦書好恨!”
白錦書閉著眼睛,小手死死的揪著謝允的衣袍,眼淚順著眼尾落下,流了謝允滿身。
謝允幾乎不敢碰白錦書,因為她身上大大小小纏的都是紗布,咕咕血跡不斷從她身上流出,染紅了謝允的衣袍。
謝允的手摸在白錦書的小臉上,眼眶猩紅,緩緩拍了拍白錦書的肩膀,低聲輕哄:
“嬌嬌乖,無論你想殺誰,我都會幫你辦到的,你乖,莫要多想,一定要,好好活著。”
隻有活著,他才能好好彌補,或許他一輩子都彌補不了這麼多年來的不聞不問。
也彌補不了當初在皇宮他竟然想殺了白錦書!
“阿娘,阿娘,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白錦書嗚嗚咽咽的哭著,隻有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才會哭出聲,才會像一般的女兒郎一樣展現出脆弱的一麵。
“我在,我在。”
抱著白錦書的手不斷收緊,謝允的嗓音低醇濃厚,就像是一杯紅酒。
跳躍的燭光打在他的側臉上,襯出他一張溫柔的麵孔。
“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好了,本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絕對不會!”
謝允手臂用力,將白錦書抱了起來放在床榻上。
給白錦書蓋好被子,謝允站在床榻邊,盯著白錦書久久的沒移開視線。
良久,他低低的寵溺一笑,從衣襟前拿出一枚丹藥,塞進了白錦書的唇中。
看了一眼時間,謝允不能再留在臥房內,一個閃身出了臥房。
可在剛出臥房的一瞬間,謝允的視線就看向了站在院子中央,穿著一身玄色錦袍的人影上。
“贛西侯,這是何意?”
賀時年冷著一張臉,視線盯在贛西侯穿著的衣服上。
謝允假扮陶壘已久,跟在賑災隊伍中與趙六等人日日相處,身上穿的也都是一些粗布麻衣。
贛西侯謝允有大才,他假扮成什麼人就沒有人能認出來。
若非是今夜他闖入白錦書的臥房,賀時年還不敢相信陶壘就是謝允。
不過看他的樣子,不僅對白錦書沒有任何害心,反而是……23s.com
反而是透著一股慈愛。
賀時年攥緊了手,謝允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麵色淡淡:
“現在你不應該出現在軍侯府,難道你想讓天元帝疑心五大將麼,快些走吧,她沒事,若在不走,皇室暗衛就要過來了。”
謝允的身影消失的很快,賀時年甚至都還沒看見他是如何走的,他就消失了。
賀時年心中震驚,看著已經熄滅了燭火的臥房,咬了咬牙,足間一點,消失了。
而在他們走後,臥房內的白錦書卻猛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