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銅盆前,將雙手泡進銅盆內,拚命的搓洗著手,直到將手搓紅了,她這才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榻上。
“小姐,再忍忍,很快便能結束了,隻要今日成了,那個戲子肯定忍不住要去找公子鬨,再加上您這一身傷痕,一定可以和離的,昨日奴婢親眼看見繡春衛的侍衛將臻味閣的張大義給捉拿回繡春營,若是大都督的速度快,今日或許就要出裁決結果了。”
巧兒心疼的看著季淑蘭。
拿了一個帕子將季淑蘭手上的水擦乾淨,巧兒眼中一片決絕。
便是死,她也會幫助季淑蘭從這個地獄中脫身。
“好,好,我一定會穩住的,隻要穩住,我很快便能離開這裡了。”
季淑蘭深呼了一口氣。
到底也是世家嫡女,季淑蘭雖然有些懦弱,可卻還是聰慧的。
“巧兒,你去命人悄悄的給百花樓的那位傳信,就說今晚簡鶴軒留宿在落軒院,明日我就不信他不鬨,一旦他鬨了,便一切都好辦了,若是他不鬨,那便逼著他鬨,去傳信給弟弟,弟弟,他會幫助我的。”
季淑蘭的聲音有些抖,巧兒握住了她的手給她安慰,然後便走了出去。
成與不成,就看今日的了。
巧兒出去後沒多久,便有丫鬟來落軒院告訴季淑蘭簡鶴軒回來了。
季淑蘭眼底帶著一股恨意,乖巧的又換了一身衣服,隆重的打扮了一下,果然沒多久,簡鶴軒的身影便進了落軒院。
也不怪當初季淑蘭被簡鶴軒哄騙。
穿著一身官袍的簡鶴軒實在是俊俏,且眉眼間還有一股儒雅味,看起來就是很好說話的那種溫和君子。
可隻有季淑蘭知道這幅皮囊下是一副如何殘暴的靈魂。
無數個夜晚,簡鶴軒都恨不得將她打死在臥房內。
她,要簡鶴軒遭報應!
“夫君,你回來了。”
季淑蘭換好衣裳後便走了出去。
簡鶴軒將手上的官帽遞給丫鬟,眯著眼睛打量季淑蘭,眼底帶著一股驚豔。
季淑蘭的容貌實在是美,若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同意季淑蘭嫁入簡家。
但後來季淑蘭知道了他的事情,便成日裡對著自己冷著一張臉,還出言諷刺自己。
漸漸地,他也就厭惡了季淑蘭。
如今的季淑蘭,倒是勾起了他心中一點點的欣賞。
“夫君,前日是妾身做的不對,夫君便不要跟妾身一般見識了,今日妾身親自下廚好不好。”
季淑蘭聲音溫軟,臉蛋通紅,端的是人比花嬌。
簡鶴軒細細的打量著她,出於疑心,他漫不經心的走到桌案邊,季淑蘭趕忙追了過去,給他倒茶。
“夫君,母親說,說咱們已經成婚兩栽,該是要個孩子了,妾身成日在落軒院孤寂,若是能有個孩子,妾身什麼都不求了,餘生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季淑蘭悄悄的打量著簡鶴軒的神色。
簡鶴軒看過來的時候她還會害羞的彆開眼睛。
“你能想明白就好。”
簡鶴軒的聲音好聽,從季淑蘭手上接過茶水的時候還摸了摸她的手。
季淑蘭的臉更紅了,身子扭了扭,忍著心中的厭惡,看簡鶴軒的神色似乎很好,又小心翼翼的道:
“那夫君,明日回太仆寺府,夫君可以跟妾身一起回去麼,季成他三年後便可以參加科舉了,他幾次與妾身說仰慕夫君的才學,想跟夫君討教一番。夫君,可以麼。”
季淑蘭咬著唇,討好的搖了搖簡鶴軒的袖子。
幽幽香味傳進簡鶴軒的鼻息間,簡鶴軒眼底帶著厭惡,身子也僵硬了一分。
但想起趙氏幾次三番對自己說的話,西山伯府確實該有個繼承人,也必須有。
季氏不管是容貌還是才學都配當他孩子的母親。
“好。”
簡鶴軒的聲音沙啞,隨後便將季淑蘭打橫抱起。
季淑蘭閉了閉眼睛,手臂環在簡鶴軒的脖子上,任由他將自己抱向了床榻。
很快室內便傳來了嬌吟聲,丫鬟們眼觀眼,心觀心的都離的遠了些,而暗中盯梢的人自然也去向趙氏報信了。
而三個時辰後,西京,太仆寺府的後門。
一道身穿白色錦服、年歲約莫十二三的小少年正滿臉怒氣的朝著西山伯府的方向衝去。
少年的眼圈紅著,袖子中那拿著一把匕首。
這少年正是太仆寺季偉的嫡子,季成。
“唉。”
就在季成穿過街道時,一道歎息聲從腦袋上方傳了過來。
季成大腦空白,不斷的重複著巧兒傳來的消息。
雖然季成年紀小,可卻十分聰明,他哪裡會不懂季淑蘭是為了他跟母親才留在西山伯府受罪的。
可恨簡鶴軒那個人麵獸心的畜生,他要為姐姐報仇,要將姐姐從西山伯府帶回來。
“你是什麼人。”
季成完全是憑借一股怒意衝出來的,冷不丁的聽見聲音,他抬頭,隻見街道兩側的牆上,一個身穿飛鶴紅色官袍、侍衛模樣打扮的人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什麼人?自然是將你帶走的人啊。”
楚逢時嘖了一聲,話落,立馬飛了下來,一個手刀便劈在了季成的脖頸上,將他劈暈了過去。
紅色的身影一閃,楚逢時跟季成立馬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