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朝華公主駕到!”
小太監的通報聲傳來,喜順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抬起頭,恰好看見太後滿臉憤怒,趕忙迎了上去。
“皇帝呢,哀家要見皇上。”
太後穿著一身鳳袍,頭上帶著鳳冠,滿身威儀華貴。
跟以往相比,今晚的太後非常生氣,喜順將心中那想要打發太後的意思壓下,趕忙應聲,去禦書房傳消息了。
太後是皇上的母親,雖說不是親生的吧,但名義上的身份還在,對待太後,自然是要敬重的。
不用太後說,喜順也知道她跟朝華是為了聞人妍而來。
“不用通傳了,哀家自己進去。”
禦書房的門被打開,天元帝暴怒的聲音傳來,太後一揮衣袖,帶著朝華進了禦書房。
“母後怎麼來了。”
禦書房內,工部尚書杜諱跟工部侍郎董建正跪在地上,渾身冷汗。
尤其是董建,他頭上的官帽都掉在了地上,身邊散落著幾本奏折,額頭上帶著傷口,是剛才被天元帝用奏折打出來的。
天元帝滿臉暴怒,氣的不輕,看見太後來了,他趕忙從桌案邊走了下來。
“皇帝,哀家此次是為了阿妍而來,皇帝剛才是在審問工部的人麼,哀家不管他們到底是如何建造那看台的,哀家要皇帝重重的處置工部的人。”
太後從未如此生氣過,聞人妍從小大多數的時間養在她身邊,活潑乖巧,又嘴甜,乍一聽聞她出事,太後險些沒暈死過去。
以前她知皇上忌憚她這個太後,也不主動在皇上跟前要求什麼,可現在不一樣,阿妍出事,她若是不站出來,豈不是要朝中人知道她這個太後無能,連外孫女都護不住麼。
“母後教訓的是。”
太後的臉色不好看,眉眼全是疲憊,天元帝生怕她厥過去,自己落得個苛待罪名,趕忙安撫。
“工部侍郎身為督建皇家馬場的官員,馬場看台不過是被烈馬撞了一下,怎麼就會坍塌,哀家看是有人克扣了建造材料,貪汙枉法,這才讓看台倒塌,這等佞臣,皇帝若是不處置,要如何對天下人交代,要如何威懾朝臣!!”
太後的眼神冷淡的看向董建,董建渾身發麻,嚇的要死。
看台倒塌的第一時間他便知道了,連番追問下去,他這才發現是他的小舅子薛仁督造馬場將上好的黃土換成了尋寶土,為了節約時間,縮短工匠的成本,沒有砌成夯土牆,而是砌成了平行牆。
鮮卑馬凶猛,再加上這次觀看比賽的都是一些武官、人數眾多,那看台便如此倒塌了。
董建知道此次進宮丟了官位是小事,嚴重的或許會被抄家滅族,他心中無比悔恨,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縱容那薛仁。
“母後說的是,朕這就命人懲處。”
天元帝眯著眼睛,衣袖微揮,冷聲道:
“來人,傳朕旨意,工部侍郎董建奉命建造馬場,卻貪汙徇私,釀造大禍,即刻起,查封董家,男子即刻斬首,女子流放,永生不得入京。”
“聖上饒命啊,聖上饒命。”
董建癱在了地上,大聲求饒。
一側,杜諱絲毫不敢求情,將頭死死的扣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董建被禁軍拖走。
“杜大人,您為下官求求情,為下官求求情,這些年下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聖上饒命啊。”
董建被拖走,還在不斷的哀嚎,杜諱心中狂罵他,祈禱著天元帝不要牽連到他身上。
“另,工部尚書杜諱監察不利,自行回府,這幾日不用上早朝了。”
天元帝冷冷開口,杜諱趕忙應聲,退了下去。
走出禦書房的那一刻他的腿腳都是軟的,仿佛死過一次了一樣。
若非他這個工部尚書不與旁人過多來往,這次說什麼都逃不了,不行,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一定要在朝中找一個能共同謀事的。
就是可恨那宋成蔭絲毫對杜薇不喜,若不然成了宋成蔭的老丈人,在朝中也可有個幫手。
杜諱一步一瘸的往宮外走去,心中仍舊忐忑著。
董建被罰後,天元帝因為生氣,一口氣也將還在大牢內的方聞給貶官了。
方聞跟董建一個被貶,一個被抄家,朝廷一下子空出了兩個大臣的位置,這更讓太子跟楚王的人在暗中爭鬥,鬥的不可開交。
禦書房內一片死寂,處置了董建,太後心中的氣憤稍歇,天元帝滿臉疲憊,忽的,一個小太監匆忙走到殿外,對著外麵的太監回稟著什麼。
那太監一驚,趕忙走到禦書房,跪下地上,大聲呼喊:
“恭喜聖上,賀喜聖上,塞露殿齊妃娘娘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