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胤江山之主,他坐定了!
“是,是。”
小春子被太子臉上的陰沉嚇到了,連忙應聲,小跑著出了東宮,去找段文跟舒瑭了。
夜色中,隻依稀能看見從東宮中出來了三兩個人,迅速的朝著太保跟太師府邸而去。
白錦書站在不遠處的街道上,看著從東宮跑出來的人,微微一笑,紅色的官袍在月色的照應下,更顯得清冷。
她抬步,緩緩的往大都督府的方向靠近。
剛轉過身,白錦書的身子就一頓,抬起頭,看向迎麵而來的男子。
男子穿著一身白色的錦袍,生的溫潤,他的手上拎了一把傘,今晚有些微的雨,不大,隻是毛毛細雨,根本不用打傘,但容止手上的傘經常出現,也都成了他的標誌了。
“錦書。”
容止笑了笑,撐著傘,走到白錦書身邊,眉眼溫和:
“夜色尚早,不如咱們去望江樓坐坐如何?”
望江樓開設的地點十分巧妙,無論從哪個地方過去,都不會太遠,生意火爆的原因也有這一點。
能對西京的地段如此熟悉,又對地理如此巧妙設計,這個西京中,還能有誰能有這個本事。
容止低頭,看著麵前儂麗的麵容,忽的閉了閉眼睛,心中一直隱藏的情愫忽然很想在這一刻全都傾訴。
哪怕他早就被踢出了局,哪怕他早就已經沒了機會,但他仍舊珍惜站在白錦書身邊的機會,畢竟,日後或許根本就不可能了。
“好。”
白錦書目視前方,雙手端放於身前,夜色中,二人一白一紅,從背影看去,竟也毫無違和感。
冬和默默的跟在身後,看著容止跟白錦書的身影,竟覺得有些心酸。
他們主子,既決定要這天下,就注定跟白大姑娘沒有緣分。
無論是東周的榮王,還是大胤睿王之後這個身份,兩個人都注定是敵對方。
望江樓生意紅火,到了夜晚,比白日更熱鬨了。
容止早就定好了包房,將白錦書一路帶到包房,夜晚的望江樓更美了。
平靜的江麵上偶爾有紅鯉魚不斷躍出江麵,努力的吃著江麵上遊客灑下去的魚食。
望江樓夜晚燈火通明,大紅色的燈籠遍布周圍,甚至為了讓客人更好的欣賞江麵風景,望江樓還出資建造了一個小橋。
小橋上也掛著燈籠,夜晚燈籠的光打到江麵上,美輪美奐,時常有男女走上小橋,訴說衷腸。
容止坐在位置上,修長的指上握著瑩白色的茶盞,他盯著對麵的白錦書,第一次覺得心頭有千萬情緒想要訴說,但在麵對白錦書時,卻不知怎麼開口。
他恍然想起溫世遠的話,萬丈紅塵中,所有人都跌進去了,但最後摔的最狠的,卻是他這個一開始排斥的人。
“錦書,我想說什麼,想必你都知道了,如果……”
容止終歸還是沒忍住,捏著茶盞的骨節都開始變白了。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緊張的對白錦書表達自己的喜歡。
他想問,如果他也能像蕭君策那樣,是不是能在白錦書心中留有一分田地。
“容止,你我之間的約定,僅限於約定,我跟你,從始至終,都是交易與合作,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白錦書抬起眼皮,盯著容止,這番話落,她在容止眼中看到了自嘲跟了然。
她此生,隻喜歡蕭君策一個人,其他的男人,任由他們再好,再出色,也都跟她無緣。
此生,她就隻要蕭君策一個人。
“我知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但日後的我們,是敵人,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容止,待到來時,我們平爭這天下,各靠本事,如何。”
白錦書忽的笑了笑,舉起手上的茶杯看向容止。
她的笑帶著明豔,帶著計劃成功的一絲絲喜悅,可唯獨沒有容止希望看見的那一點點的情愫。
容止的心忽然像是大山坍塌一樣,他看著白錦書,忽然明白了,終此一生,眼前之人都會是他的遺憾。
“好,錦書,那就讓我們,各憑本事,平爭天下。”
容止也笑了,手上的茶盞跟白錦書的茶盞碰在一起,發出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