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戰火讓蕭天元不斷宣大臣們進宮,隻有今晚,整個皇宮一片死寂。
龐蟒看著這座王朝,第一次覺得有些陌生,也有無限的荒涼湧現。
自從太子造反被誅殺後,一切都好似變的不一樣了。
“王爺,到了。”
皇宮外麵,龐蟒讓馬車停下,蕭君策緩緩從馬車內走了下來。
皇宮周圍埋伏著大量的禁軍,但凡蕭君策有其他的心思,都會將他立馬伏法。
“嗬。”
蕭君策微微一笑,眼底浮現些許嘲諷。
蕭天元的小氣在他麵前比,就像是地上的塵埃跟天上的星星。
龐蟒不禁有些恍惚,眼前之人,才是天潢貴胄。
“走吧。”
蕭君策落下兩個字,黑色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毅然決然的進了那朱紅色的大門。23s.com
龐蟒的眼圈不知何時紅了,一路尾隨著蕭君策,也能感受到暗中那駭人的殺氣。
“殿下,陛下在等著您。”
乾清宮,乃是大胤曆代帝王的寢宮。
帝王從不在乾清宮召見任何大臣,每每召見,便意味著,有大事要發生。
喜順跪在外麵,看見蕭君策,彎下腰,不再說話。
“咯吱。”
紅色的大門被推開,蕭君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眼前。
龐蟒跪在殿外,猛的閉上了眼睛。
乾清宮內,一片燈火通明。
蕭天元背對著蕭君策而站,渾身冷漠陰鬱。
“來了。”
蕭天元的聲音很冷,冷到了骨子中。
蕭君策一掀衣袍,緩緩跪在了地上。
燭光跳躍間,蕭天元猛的扭頭,盯著蕭君策的眉眼,待從他眉眼間捕捉到跟自己的那一點點相似時,他眼底的戾氣更重。
除了戾氣,還有恨意。
“你既做出了選擇,便主動的走吧,朕答應你的,也會做到。”
蕭天元伸手,端起桌案上的一個龍鳳酒盞。
酒盞內裝著酒水,他一步一步走到蕭君策身前,將酒水遞了過去。
“皇兄。”
蕭君策淡淡開口,隻是這兩個字卻讓如今的蕭天元無比的暴躁。
他極力壓下這抹暴躁,冷冷的盯著蕭君策,似乎在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皇兄,白家兒郎慘死,臣弟想知道你可曾有過片刻後悔之心,可曾有過。”
蕭君策深邃的眉眼盯著蕭天元,就像是在審判他一樣。
蕭天元臉色大變,他的神色也有些扭曲,卻依舊說出了違心的話:“從未。”
滅白家滿門,是父皇的旨意。
也是如此,父皇當初才將皇位傳給他的,不是麼。
白家對天家威脅太大,白家人不除,蕭家子孫如何安穩的坐在皇位上。
“其實皇兄是後悔的,畢竟當初,是白老將軍一手扶持皇兄坐在皇位上的,不是麼,皇兄你忘恩負義,殺了衷心的臣子,如今若是白老將軍還在,皇兄都不會這麼著急的想要除了臣弟,不是麼。”
蕭君策接過那酒杯,聲音不急不躁,似乎就像是在敘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你給朕住嘴,住嘴!”
蕭天元的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顯得更加震怒了。
“臣弟不願做的事情,皇兄替臣弟做了,如此一來,臣弟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對先皇,有一個交代了。”
蕭君策垂眸,酒盞中的酒水微微搖晃,隻等著他將酒水飲儘。
“皇弟,要怪就怪你不該將女人看的太重要,你不該將鐵卷詔書給朕的。”
蕭天元背過身去,聲音冷的讓人心寒:“喝吧,喝完,一切都結束了。”
蕭天元袖子中的手微微蜷縮,蕭君策抿唇:“就算是不給,皇兄又會放過臣弟麼,臣弟用一國,換一人,隻要我覺得值得,便值得。”
蕭君策猛的將酒杯高舉,轉過身,跪在地上,眼睛看向外麵的明月:
“先皇,我不愧對您了。”
蕭君策話落,將酒水一飲而儘。
“啪嗒。”
酒盞掉在地上,蕭君策的唇角滲出大片大片的血跡,身子緩緩倒在了地上。
蕭天元聽見聲音,眼淚猛的落了下來,待看見蕭君策閉著的眼睛,耳邊,又回蕩著那句後悔麼。
走到現在,他,後悔了。
蕭天元跌坐在地上,燭光拉長了他的身軀,蕭君策唇邊的血有些刺眼。
沒一會,乾清宮傳來消息,攝政王蕭君策意圖謀反,已服毒酒一杯,身亡了。
毒酒一杯,賜死蕭君策,蕭天元心中最後一塊大石頭,也落地了。
(有話說:彆怕,蕭君策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