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姑娘,我擔不起你這一跪。”
白錦書跪在落空跟前,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砸在地上,很快就暈成一小灘痕跡。
白飛捷看的心疼不已,但卻並未阻止白錦書。
落空袖子中的手動了動,眼底漏出一分不忍,但很快,也歸位了平靜。
白錦書怎麼能跪他呢,眼前之人,天下蒼生主宰之命,他怎麼擔待的起。
“落空大師,你一定能救他的,是不是,若是你不能,便不會在這裡等我,是不是,我不是。”
白錦書彎著背脊,手撫在胸口。
好疼,真的好疼,就好似有人硬生生的將她的心從胸腔中挖出去了一般。
但是她不敢倒下,蕭君策還在等著她,還在等著她。
“大姑娘,貧僧也有一句話送給你,貧僧想,沒人比大姑娘更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落空低低一歎,雙手合十,一串佛珠在日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是層層光輝。
“什麼話。”
白錦書唇瓣乾涸,嗓音乾澀,她抬起頭,一雙通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落空。
“自知天命難違,置之死地而後生,大姑娘,貧僧隻有這一句話贈送給你,但大姑娘需要知道,大姑娘積攢下多少功德,那麼功德便都會轉移到大姑娘在意的人身上,白家兒郎是如何,攝政王殿下,也是如此,大姑娘,天下在手,造福黎民百姓,讓他們免於戰火,是大姑娘跟師傅他老人家之間的約定。”
“如今貧僧也跟大姑娘一下一個約定,隻需大姑娘繼續堅持本心,將天下黎民納進心胸,大姑娘所想之人,終會回來的。”
落空一言一句,皆是高深,白飛捷聽的眉頭緊皺,但也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隻要嬌嬌不造殺孽,多積善德,蕭君策便會回來,就像大伯跟父親還有兄長他們一般。
白飛捷心思一動,抬起頭看向半空。
山河破碎,改朝換代,不知要流多少血,要死多少人。
但倘若妹妹救了這些無辜之人,造福百姓,便是大的功德,是麼,落空是這個意思麼。
“大姑娘,攝政王一生背負的枷鎖太重了,重到他難以承受,或許隻有死,才能解脫,在佛門中,死,是另一種新生,對攝政王殿下,也是如此,大姑娘隻需回到西京城,便會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也知攝政王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何。”
“阿彌陀佛,師傅說的世間大愛,這一生,貧僧不曾見過,但現如今,在攝政王身上見到了,貧僧自然要多謝攝政王。”
落空低頭,盯著白錦書,說罷,再不肯多說。
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耳邊隻有他念佛的聲音。
這聲音讓白錦書瞬間清明,。
她跪在地上,伸出手,將眼淚擦乾。
“哥哥,我想回西京。”
蕭君策有何秘密,她自會親自揭開,這些年他有何委屈,她自會昭告天下百姓。
她,也會懲罰自己,懲罰自己對蕭君策不夠關心,她錯了,是她錯了。
隻要蕭君策能回來,她願意做任何事。
她知自己虧欠蕭君策太多,她知她常常忽視他,她知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什麼很值得的人,可她這輩子,隻想跟蕭君策走下去。
她隻想要蕭君策。
“好,哥哥已經集齊人馬,馬上便跟你一起回西京。”
白飛捷滿目心疼,將白錦書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已經調遣了三十萬大軍,一路西下。
這一去,目的旨在攻破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