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快快請起。”

白錦書低歎一聲，柳宗元跟黃石的大名整個大胤無人不知。

當初他們的死訊傳開，有人感到惋惜，有人感到荒涼。

直到這一刻，眼前之人死而複生，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重新燃起，仿佛看到了奇跡一般，讓人的心口熱血沸騰。

“我等誓死效忠紫薇王殿下！”

明陰抱拳下跪，羽刹軍緊隨其後，明陰的聲音很大，這發自肺腑的聲音。

“我等誓死追隨紫薇王殿下！！”

“我等誓死效忠紫薇王殿下！”

一個接著一個將士跪在地上，喬滿跟杜諱等大臣也恭敬的下跪。

這一刻，眾望所歸，心之所在，白錦書全都做到了。

她不是用武力強迫眾人臣服，她是深明大義，用所做之事讓眾人臣服。

這樣的人，有領導之姿，有操控眾生的本事，能為眾生造福。

“誓死效忠紫薇王殿下！”

“誓死效忠殿下！！”

喊聲響徹大胤皇宮，穿透曆史的長河告誡先輩，新王朝即將成立，舊王朝已經破滅了。

“兩位大人，快快起來吧。”

命人將白家先烈的頭顱送到安全的地方，白飛捷親手將柳宗元跟黃石扶了起來。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再看趴在地上被世人聲討的蕭天元，柳宗元跟黃石心中低歎。

以往是他們錯了，是他們一昧的擁護蕭天元，早在白泰清慘死蓉城的時候他們便該站出來說話，可他們沒有，至此引得白錦書怨恨，這是應當的。

可他們沒想到，白錦書如此深明大義，不僅沒有要他們的命，反而是將他們藏了起來，因為她早就知道，便是他們不死，有朝一日，蕭天元也不會放過他們。

“陛下，老臣還稱你為一聲陛下，許久不見了，沒想到再次相見，是王朝覆滅之時。”

柳宗元有些動容，可他的眼神在看向蕭天元的時候卻沒有一點憐惜。

破敗的王朝造福不了百姓，昏庸的帝王隻會殘害百姓，這樣的王朝、這樣的帝王，他們為何要繼續擁護呢。

“你竟也將這個算計到了，白錦書，是我太小看你了，你比你娘親心思還要重，你比大胤所有的大臣，心思還要重，是我輸了，我輸了，我寫罪已詔，我寫。”

若說蕭天元心中尚且有最後一絲防線，那麼柳宗元跟黃石的出現，成為了擊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滿目灰暗，滿頭白發，提著毛筆的手上也滿是血漬。

他低下頭，喃喃開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握著筆，一字一句的寫著。

整個乾清宮鴉雀無聲，隻有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白錦書閉上眼睛，任由雨滴落在臉上。

這雨滴，仿佛是外祖父的喃喃聲，也仿佛是外祖父在跟她做最後的告彆。

沒人去躲雨，而是將雨化作寄托，表達緬懷之心。

蕭天元落筆的速度不慢，楚王被齊國公壓著，每當蕭天元寫字的動作有所延遲，他便祈求開口。

漸漸的，半個時辰過去了，蕭天元一口氣寫了三十張信紙內容，這才罷筆：

“好了。”

落筆的瞬間，蕭天元猛的閉上了眼睛，他在等待死亡的到來，在等待白錦書動手。

“高適，將蕭天元的罪已詔，公之於眾。”

白錦書擺擺手，依舊閉著眼睛。

高適彎腰，將那三十多章信紙拿起，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