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一槍刺在手腕上,白錦書一字一句,宛若泣血。
“這一槍,刺你想要我白家人的命!”
又是一槍,刺在了上官玉的大腿上。
上官玉悶哼一聲,眼底一片破敗,眼神逐漸暗了下來。
“這一槍,刺你多次引起戰火,連累天下無辜百姓!”
又是一槍。
這一槍,刺在了上官玉的肚子上。
大乾的兵馬本來就多,西涼的將士跟東周將士打的原本就筋疲力儘,根本就沒有招架的能力。
上官玉跪在地上,手握著銀槍,一雙玉眸含血,盯著白錦書,微微一笑:
“來吧,報仇吧,能死在你手上,孤也算無憾了。”
“上官玉,你欠天下所有人一條命,便去地下還把!”
白錦書抬手,銀槍刺進上官玉的胸口,穿破胸膛,將他釘死在了原地。
“爾等國主已死,降者不殺!”
上官玉閉上眼,沒了氣,白錦書將長槍收起,戰場上,西涼的將士紛紛停下動作,扔下手上的兵器。
黑煙四起,戰火一片,,這一刻,世界終於安靜了。
“噗嗤。”
“主子!”
容止躺在地上,白色的衣袍已經被染紅了,像是一朵白色的花,泣了血。
冬和飛身而起,跪在容止身邊。
容止躺在地上,唇邊咳嗽出大片大片的血漬,他抬起一隻手,朝著白錦書而去,似乎是想摸一摸白錦書的臉。
“容止。”
白錦書扭頭,看著容止,放下銀槍,猛的飛身,將容止半抱了起來。
“錦,錦書,能在死之前看見你,能被你如此護著,真,真好。”
容止一邊說,一邊咳出更多的血。
白錦書紅著眼睛,手探在他的脈搏上。
容止的體內,中了十多種毒,那些毒,牽扯了他的癆病,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容止。
“你一直以來,算計的便是這個是麼,我不要你將天下算計給我,你起來,我與你決一死戰。”
白錦書閉上了眼睛,收回手,眼淚流了出來。
溫世遠跟容止是兄弟,小的時候,她跟溫世遠一起長大,那麼彼時的容止在做什麼。
他那時,也沒多大啊,他在遭遇著什麼。
“彆,彆哭,咳。”
容止抬起手,沾滿血的雙慢慢的觸碰了一下白錦書的臉,又咳出許多血。
一個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呢,大概就像是容止咳出來的這些吧。
癆病便是如此,到了瀕危的時候,會吐血而死。
“錦,錦書,若是可以,若是,若是有來世,我不想,不想再當皇室人,也不想,不想背負仇恨,若是,若是一開始沒有這一切的發生,你,你會不會對我,對我有片刻的動心。”
容止眼神破碎,他整個人好像都要碎了,他一字一句的,盯著白錦書,似乎想在死前,得到她的回複。
若是他沒有算計白錦書,若是一開始他便沒有將天下看的那麼重,若是他早些後悔,會不會不一樣。
若是他能在察覺到白錦書有異樣的瞬間就去找她,而不是利用她,白錦書會不會選他,而不是蕭君策。
“咳。”
容止放下手,不舍得看著白錦書。
“你不用可憐我,我將,將東周所有的將士跟子民都托付給你了,我,我到了現在還在算計你,怎麼能奢求你選我呢,錦,錦書,我幼時得姑姑照拂,這才能苟活到現在,能活這麼久,還能報仇,我已經無憾了,唯一,唯一……”
容止話落,手猛的放下,意識忽的消散了。
“會。”
死亡來到的瞬間,容止聽到了白錦書的話。
他想,他圓滿了,他想,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遺憾了。
其實最先對白錦書動心的人,是他啊,比溫世遠還要早,比蕭君策還要早。
年幼時,因為他跟溫世遠生的像,他曾裝作溫世遠跟白錦書相處,那個時候,他好希望,能那麼過一輩子。
原大胤睿王長子、東周皇容止,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