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心裡存著疑問，卻不敢發問。</P>

忽然，車艙裡的閱讀燈亮了起來。卜美玉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紙和幾隻筆，遞給身邊的李牧，說，“發下去。”</P>

李牧一邊傳遞給身邊的趙一雲，問了一句：“教官，寫什麼？”</P>

“遺書。”</P>

……</P>

李牧的手微微顫了顫，其他幾個人聽見，都瞪大了眼睛，於是握筆的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P>

遲遲沒人動手。</P>

卜美玉看了他們一眼，說，“如果光榮了，總得給家裡人說點什麼，沒什麼說的？寫吧。”</P>

杜曉帆低頭寫起來，趙一雲看了一眼李牧，也寫起來，林雨跟著也開始低頭些。石磊抽了抽鼻子，一邊低聲說著一邊寫，“死就死寫就寫，反正我還有個弟弟，我爹我媽也不至於沒人給他們送終，我們家香火也斷不了，寫！”</P>

這些人裡，隻有杜曉帆是獨子，就連李牧，也有一個弟弟。</P>

杜曉帆抬頭看了石磊一眼，什麼也沒說，刷刷地寫著。</P>

沒幾分鐘，杜曉帆就停下了筆，把寫好的遺書交給卜美玉。</P>

“這麼快？”卜美玉接過，掃了一眼，又說，“就這樣？你可想清楚了，現在不寫，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P>

杜曉帆笑了笑，搖了搖頭，“不必了。”</P>

哼笑著點了點頭，卜美玉把杜曉帆的遺書裝進信封裡，寫上他的名字。</P>

隨即，趙一雲和林雨也寫好了，一張A4紙基本寫滿，卜美玉照樣都看了一遍，沒說什麼，裝進信封寫好名字放好。</P>

石磊還在刷刷地寫，好一陣子，他抬起頭問，“教官，能再給我一張紙嗎，不，再給兩張，呃，兩張可能也不是很夠，先給我兩張寫著吧……”</P>

……</P>

“寫小說呢！揀重要的寫！”卜美玉伸過手去。</P>

石磊把遺書交給他，他看了一遍，無奈地說，“你這都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革命精神愛國主義為國捐軀，思想體會啊！”</P>

“我本來不想這麼寫的，但是我看到你看我們的遺書，我就這樣寫了，你能看，估計領導們也會看。”石磊說。</P>

卜美玉一個愣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幸好塗了臉部迷彩，他說，“你們沒寫過遺書，我得檢查一下該交代的交代清楚沒有。我們特大人手都有一份寫好的遺書存放在連隊指導員那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