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是個年輕的姑娘，她對張慧敏這位客人是比較熟悉的了，人長得漂亮，又有錢，除了有點難侍候什麼都好。</P>

但是女侍者從來沒見過張慧敏帶這樣的男人來過。</P>

穿的都是什麼呀，洗發白了的牛仔褲，粗糙得能看見線頭的外套，腳下踩著一雙後腳跟破破爛爛的布鞋，如果不是洗的還算乾淨，就是新一代農民工了。哦，估計身體比較好，大冬天的裡麵就穿個長袖。</P>

“幫我打點開水吧。”李牧扭頭衝女侍者說。</P>

女侍者差點沒笑出來，說話都帶著曆史的味道，什麼叫打點開水啊，八十年代國企工廠集體大院住慣了吧。</P>

“好的。”女侍者記下，問張慧敏，“張小姐，您呢？”</P>

張慧敏卻是問李牧，“你不喝點酒？他們家的啤酒都不錯。”</P>

李牧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P>

“我也要一杯開水。”張慧敏把菜單還回去，說。</P>

“好的，請稍等。”女侍者轉身離去，很快就把開水端了上來。</P>

張慧敏雙手握著開水杯，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P>

“那天晚上在機場，是你吧？”良久，她才開口，問道。</P>

李牧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應該是吧。”</P>

“什麼應該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張慧敏說。</P>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天晚上。”李牧說，“我三天前淩晨回到，你說的，是那天嗎？”</P>

張慧敏懷疑地看著李牧，搖頭，說，“我不信你沒看見我。”</P>

笑了笑，李牧說，“看見和沒看見，有什麼區彆？”</P>

一愣，張慧敏低下頭，“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是李牧，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是和你分手了之後，才交的現在的男朋友。”</P>

“我沒讓你向我懺悔。”李牧擺手，“過去的不必再說了，也沒什麼生氣不生氣的，都過去了。”</P>

張慧敏看著李牧，說道，“我知道你怪我，我前段時間去你家找過你，就是想看看你退伍回來沒有，想跟你好好解釋解釋，可是叔叔阿姨說你留隊了。如果不是哪天碰見你，我恐怕也沒機會向你解釋了。”</P>

“解釋？”李牧皺眉。</P>

“我……”張慧敏說，“李牧，可能你會怪我現實。但是現在這社會不是都這樣嗎？你知道嗎，當時我決定和你分手心裡有多麼的痛苦……”</P>

“好了，讓它過去，行嗎？”李牧的目光從臨時停車位上的蘭躂馬A4L掃過，隨即看著張慧敏，非常真誠的說，“我真的可以理解你，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尊重。也僅此而已，你我之前，畢竟在一所學校讀了三年的書，我不會當做不認識你的，你放心。”</P>

張慧敏盯著李牧，“你真的會這麼想？”</P>

李牧緩緩點頭。</P>

苦苦一笑，張慧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車上，回過來，問，“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對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