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回到房車那裡，卻是沒有上去，而是靠著車身，拿出煙來點了一根抽起來。他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的，平常再緊張的狀態，他也有辦法讓自己進入休息狀態養足精神。這一次倒是一直精神都很得勁兒，閉目養神的時候腦子都在不斷地轉動著。</P>

也許是因為這是在國門之外？</P>

有響動，趙一雲從車裡下來，走過來要了一根煙點上，和李牧一樣靠著車身抽著，望著有星星的夜空。</P>

“睡不著？”趙一雲問。</P>

李牧吐出幾個煙圈，“你不也一樣。”</P>

“石磊和林雨倒是睡得跟豬頭一樣。”趙一雲笑道，“老杜和耿帥在看著呢，他們估計也沒睡意。”</P>

李牧笑了笑，沒說什麼。</P>

“這地方地形地貌和南部地區沒什麼兩樣，但總感覺很陌生，估計睡不著的原因在這裡。”趙一雲緩聲說道。</P>

看見李牧眉頭微微皺著的樣子，趙一雲問道，“怎麼，你有其他不詳的預感？對那些不滿意嗎？”</P>

轉過頭來看著趙一雲，李牧吐出煙霧，說道，“陌生地域，缺乏實時情報支撐，沒有後勤保障，沒有戰場技術支持，各方勢力交織不清。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P>

無奈地搖頭，趙一雲說道，“老李，你可不是要求這麼高的人。以前你單憑一個判斷就敢帶人直接殺過去，現在這是怎麼了？”</P>

“不一樣。”李牧沉聲說，“以前不管再怎麼折騰，那都是在家裡，再不濟，起碼的醫療支援都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到達。說白了，以前不怕，那是因為身後有強大的支撐。現在呢？”</P>

這麼一說，趙一雲就有些恍然了，“也許這才是真正讓咱們趕緊到不踏實的因素。”</P>

“事實上已經做的夠好的了，在當前的情況下，情報部門的情報不斷傳過來，但都是要經過後方來中轉。現在無法得知康律是否已經警覺，這才是最大的變數。康律有一百多武裝人員，想想，那些人可都是混跡叢林的老手。”李牧並不樂觀，如此說道。</P>

他又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北聯邦的水平，高空長程無人偵察機、偵察衛星、遍布各地的情報駐點伺候著，那樣的話，乾起活來才叫爽快。”</P>

“想多了吧你，消停點吧還是。”趙一雲無奈地說。</P>

李牧喝了中藥一樣的神情，又是一聲綿長的歎氣，頗有歎天不公哀己時運不濟的意味。</P>

“不想這些了。老趙，我的感覺總是不太踏實，越接近目標區域就越發虛，太嚇人了。”李牧如此說道，對趙一雲，他一直極少隱瞞。幾位弟兄裡麵，隻有趙一雲，才是最合適的這樣的一個團隊中和的角色，要不石磊不會說趙一雲這個狙擊手更像是指導員。</P>

趙一雲扔掉煙頭，拿出自己的煙，遞給李牧一根，給他點燃，說道，“有時候彆太在意感覺，本來就是虛無的東西。再說，現在這不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才到那邊嘛。也許進入了目標區域，你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P>

深深抽了一口煙，徐徐地吐出煙霧來，李牧點頭，“希望如此。”</P>

“老李，在我的印象裡，你可不是這麼娘們娘腔的人。”趙一雲笑著說道。</P>

微微愣了一下，李牧淡淡地笑了笑，“人總歸是要成長的，我現在懂得一個道理，隻圖一時的爽快，把兄弟置於危險境地，那不叫勇敢。”</P>

趙一雲仔細地回味著這句話，忽然間發現，李牧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