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土匪炮妞，無所不用其極，像李牧這種正正經經戀愛結婚的，還是少了。這玩意就跟打仗一樣，先嘗試著迂回，不行就強攻，以拿下敵人陣地為最終目標。不但要拿下來，還要守住。就連法律都明文規定幫助大頭兵們守住陣地。</P>

一場酒喝得昏天暗地，九點半熄燈的鐵律第一次被打破，然而也隻是延長到十點半。十點半時間一到，慶功宴必須散，所有人員必須回到住所洗漱休息。哪怕是最隆重的歡聚，也不可能破了底線！</P>

當兵的都喝到淩晨兩三點了，誰來保衛祖國？</P>

哪怕是喝大了，照樣能拎杆槍保衛祖國，這才是屌不拉幾的兵！</P>

李牧頭一次失眠了，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這些年身邊陸續犧牲的戰友、部下。從耿帥飲彈自儘的那一顆起，他大概已經知道，要用餘生來奠基以及承受。</P>

他對陳彥寧的印象不深，這是一個非常容易被人忘記的人，哪怕他曾是戰術軍刀突擊隊的成員之一。戰術軍刀突擊隊組建於李牧擔任107團副領導期間，是專門為軍區戰情部提供突擊服務的影子部隊，當年隻是執行過一次境外任務，隨著李牧離開107團，這支部隊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P>

如果不是前線部隊的報告中詳細記錄了陳彥寧犧牲的過程，李牧大概是不會想起這個兵。越這樣，他心裡越愧疚。難免犧牲，征戰卻是不息，有人犧牲，心裡難過，愧疚，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P>

他對沈明和李明濤的印象也許是比很多人都要深刻的了，因為這兩位老資格士官曾經是李牧的班長。李牧還是新兵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士官班長。沈明結婚三年，孩子僅一歲半，李明濤則新婚沒多久。</P>

這是一個非常沉重的事實，而李牧以及其他活著的人，不得不接受。他很難想象如果真的來一場大戰，傷亡數字上千上萬，他是否能夠扛得住。</P>

將領談笑風生之時，前線士兵灰飛煙滅。</P>

六點整，起床號響起之前，李牧已然醒過來。哪怕睡得再晚，長期養成的生物鐘也會準時的把他叫醒。</P>

他沒出房間，而是讓王國慶把早餐送進來。吃過早餐，就坐到了陽台那邊去，抽煙喝茶，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做了。</P>

王國慶第二次進來的時候是八點三十分，說，“頭兒，都準備走了，弟兄們像向你告彆。”</P>

李牧聽見了，警備區以及駐軍準備的舒服得很的各式客車已經在招待所前麵整齊挺好，將會分彆把上千號來自不同單位的人員送回原部隊。這些弟兄們也就地轉入了現役。</P>

107團的兵最多。</P>

李牧微微搖頭，“我就不跟他們道彆了，你替我跟弟兄們說一說。”</P>

王國慶猶豫著，說，“107團的弟兄們，你總得見一見。”</P>

李牧依然搖頭，“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P>

王國慶知道，李牧恐怕再很難承受離彆。</P>

“我知道了。”</P>

王國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