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慶開車，宋小江坐在副駕駛上，李牧坐在第二排的獨立座椅上。這台特製版的車是公務車專供車型，外麵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裡麵是嚴格按照要求和標準進行過裝飾的，是舒服得很。</P>

前幾天師部辦公室過來請李議長去挑選車輛。他的選擇太多了，海警第一師這邊按照他的級彆配備了陸地巡洋艦這一類的越野車，也有相應標準的轎車，蘭躂馬大眾這些也是有的。實在不行他還能從國防工程建設委員會那邊選，大把大把的車，要知道，國防工程建設委員會在陸南地區，他的級彆是最高的。</P>

但是，李牧卻一眼就看中了銀狐m6商務車。不為彆的，就因為這是國產商務車的比較有代表性的車型。他必須得支持國貨。另外，陸南的地形和路況都很好，用不著越野車，他也不需要經常往山溝溝裡跑，這個車是最舒服的了。</P>

李議長不需要高檔車輛來展現自己的身份了，他就是坐個五菱宏光普拉斯加強版，也不會對他的身份有任何的影響。</P>

根據李牧的指示，王國慶把車開進了城中村，在一家路邊攤那裡靠著路邊的停車位停好了車。</P>

下車之後，李牧找了個桌子坐下，王國慶和宋小江相對坐著，正好可以把李牧全部納入視線，能夠控製周遭的態勢。</P>

汙垢長年累月沒有洗刷乾淨而在桌麵上殘留下了難看的色彩，八十公分高的桌子，五十公分高的小板凳，讓身材頗為高大的王國慶坐著像隻狗熊。車水馬龍就從邊上的街道上通過，都是緩慢的挪動，聞著汽車尾氣吃飯絕對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P>

李牧指了指這個沒有招牌的路邊攤說，“我當年在這附近做了兩個月的暑期工，這裡就是專用飯堂，八塊錢有肉有湯，十二塊一份的是魚湯，整兩碗米飯，絕對的超值，家的味道。”</P>

“兵哥啊這都什麼年代了，哪裡還有八塊錢的湯。”邊上的中年人插話嗬嗬笑道，“一看你們就是沒出過社會。現在大米都三四塊錢一斤了哦。”</P>

李牧愕然，隨即嗬嗬笑，“我看這裡沒什麼變化嘛，十幾年了還是老樣子。”</P>

門店很小，裡麵擺著四五張桌子，然後就是出湯的門，絕大多數桌子是擺到二連外麵的行人道上麵來。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到下班的時間，這裡的客流讓一些大飯店都羨慕。</P>

晚上的客人少了許多。在這裡用餐的，絕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務工者，租住在這城中村中，中午時間緊，就到這裡來對付一頓，晚上下班了再回家自己做好吃的，這是絕大多數普通務工者的生活常態。</P>

你看剛才說話那大叔，看不出原來眼色的老式迷彩服，卷著褲腿，腳下是一雙沾滿了水泥灰的鞋，搭在左腿膝蓋上的右腿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腳上是的鞋子是脫了，就在左腳邊，當然是不會穿襪子的。</P>

三五工友圍坐一桌，炒三兩小菜，一碗大米飯，再來上二斤當地自釀散裝米酒，左手搭在右腿膝蓋上，右手拿著筷子，在談論國際形勢的時候，不時的揮舞筷子做出動作來配合，偶爾手指伸進嘴巴裡捏出一塊塞在了牙縫上的碎肉，在桌子邊上蹭掉，再繼續就北聯邦大規模製裁羅國發表自己的高見。</P>

慢慢的親切感。</P>

李牧不由的在想，倘若當年沒有參軍入伍，自己也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就像坐在那大叔對麵的小夥子一樣，儘管身上臟兮兮的，依然不忘了不時的捋一下頭發，再怎麼樣發型不能亂。</P>

“大哥，現在賣多少錢一份了，豬雜湯。”李牧笑著問。</P>

大叔還沒回答，突然的李牧耳邊乍起鏘鏘有力的聲音，“早就漲價了靚仔，現在哪裡還有八塊錢的豬雜湯哦，哪裡都是賣十二塊，不信你去問問。”</P>

大媽比水桶還粗的腰間圍著腰包，那腰包看上去也是經常接受油汙的洗禮，黃昏之下依然顯得油光發亮的。</P>

“吃什麼啊三位靚仔！”大媽問。</P>

李牧嗬嗬的笑，說，“三份牛頭湯，加量，三個荷包蛋，三個肉餅，再搞個蒜蓉炒菜心。”</P>

大媽重複了一邊，說，“好，等等啊！”</P>

說完就衝廚房的方向喊開了。</P>

王國慶豎起大拇指，“阿姨，您這記性真不錯。”</P>

不隻是記幾個菜名，而是要記住什麼菜是哪一位客人點的。人家大媽甚至連紙筆都懶得拿。可以想象，在中午客人最多的時候，大媽是怎樣把所有人點的菜給記住的。</P>

這就叫做熟能生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