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1 / 2)







第2回

“嗯?”趙昱闔著眸子,等她回應。

李蘅一口氣鯁在喉嚨口,頓了片刻才問:“侯爺在邊關納了妾,且有了子嗣,怎麽不同妾身說一聲?”

她黛眉擰起,眸底起了厭惡。趙昱除了腰,唯一的好處就是專一,現在也沒有了。

“受人之托。”趙昱簡短的解釋了一句。

李蘅聞言心中一動:“是幫朋友收留的?”

“嗯。”趙昱沒有睜眼,隻緩聲道:“你身為正妻,不該太過善妒。”

“是。”李蘅應了一聲,還是禁不住問:“侯爺,是什麽朋友?”

趙昱微微睜開眼看過來,燭火輕晃,他烏濃的眸子宛如秋水寒潭,深不見底。

他不曾言語。

李蘅垂了眸子,t柔順道:“侯爺回京之後,在朝中為官,與各家打交道,納妾是免不得的。妾身記下了。”

“嗯。”趙昱頷首,似乎對她的話很滿意,重新闔上眸子不曾再言語。

李蘅看了他一眼,也不曾再開口。

她心中失望,側身躺在床榻裏側,腰間一陣一陣的酸疼,難受睡不著。輾轉著耳聽趙昱在身旁呼吸均勻,她心中氣更盛,恨不得探出腳踹趙昱一下。

想到可能會有身孕,她更睡不著了。

等趙昱徹底睡熟了,她睜開眼輕手輕腳下了床,扶著腰小腿打著顫開了臥室的門:“春妍。”

“夫人?”春妍正坐在凳子上打著瞌睡,聽聞李蘅喚,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打熱水進來。”李蘅朝她招手。

春妍會意,附耳過去。

李蘅同她耳語了一句,春妍點頭。

沐浴過後,她披了外裳出了臥室,靠在了外間的軟榻上,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

夜深了,雨似乎停了,外麵一片寂靜。

青萍小心地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夫人,還燙著呢,晾一晾吧。”

李蘅點頭,示意她放桌上。

“夫人。”青萍湊近了,小聲與她道:“奴婢去抓藥,聽醫館的大夫說,避子湯吃多了以後不容易有子嗣。”

“無妨。”李蘅淡淡回了一句。

她很快就不用吃了。

藥放涼了些,李衡端起來小口小口的慢喝,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稟報聲。

“侯爺,陛下有急旨……”

寢房內些微聲響,趙昱隻來得及披了一件外賞,出來正瞧見李蘅小口小口地喝著湯藥。她舉止向來文雅,很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侯爺。”

春妍行禮,臉都嚇得白了,急報來得突然,這會兒收起避子湯已經來不及了。

李蘅倒是平靜,扶著桌子站起身喚他:“侯爺。”

“吃的什麽湯藥?”趙昱頓住步伐,烏濃的眉微微皺起。

“坐胎藥。”李蘅垂眸,纖長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情緒,麵不改色。

趙昱沒有多言,出了門與來人說話去了。

李蘅吃了碗裏剩下的避子湯,捏著帕拭了拭唇角,吩咐春妍:“我睡了,你也下去歇著吧。”

她轉過身,緩緩往臥室走,扶著腰艱難地往床上挪。

身子忽然一輕,趙昱從身後將她抱了起來。屈膝上床,將她安置在了床裏側。

李蘅不想看他,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趙昱隨後也上了床,側對李蘅躺著,大手探進李蘅的被窩,在她腰間輕揉。他許久不歸家,今日累著李蘅了。

李蘅心裏悶著氣,推開他手,側身背對著他。

趙昱手底下頓了一下,隻當她是累了,替她掖好被腳。起身吹滅了燭火,在她身側躺下。

當夜,兩人各擁著一條衾被,背對著背睡了。

“梆——梆梆——”

寅時正刻的梆子聲響起,李蘅睜開了眼睛。

趙昱已然起身,穿著寢衣彎腰在洗臉架邊,就著銅盆洗臉。

李蘅撐著身子坐起身,察覺舊傷不大痛了,天應當要放晴了。她動了一下,小腹處卻酸痛的厲害,當是昨夜被趙昱撞得狠了。

她頓了片刻,下床去紗櫥裏取趙昱的衣裳。

待她取了衣裳回來,趙昱也已經走到了她身旁,微微攤開雙手,等著她伺候。

成婚之後那幾個月,李蘅一直是這樣伺候他的。在外兩年多歸來,他仍然不曾忘了。

他垂眸看著李蘅忙前忙後,如畫的眉目低垂著,她總是一副溫軟賢淑的模樣。

他抬起下巴,心下甚至滿意,娶妻便當如此。

李蘅替他理平衣裳所有的褶皺之後,才貼過身去,兩手環著他的腰替他穿腰帶。

雙臂虛摟在趙昱勁瘦的腰身處,李蘅在心裏嘆了口氣,這樣的好腰以後難尋了,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趙昱低頭看她蓬鬆披散的發絲,鼻間隱約嗅到她的甜香,有些像晚香玉的香氣。她動作間不免觸碰到他,引得他身子時不時的緊繃。

一切妥當,李蘅往後退了一步,隨意將自己的發絲往後挽了去。

不經意的動作身子舒展,妙曼的曲線透出寬鬆的寢衣,袖子下滑,露出雪白纖細的一截手臂,眼波盈盈流轉,瑩潤的唇微啟,像嬌美的花瓣。

趙昱喉結不自覺的滾了滾。

李蘅有所察覺,出言提醒道:“好了,侯爺。”

趙昱回神,隱有窘迫,他扶著腰帶擰了擰身子,若無其事地囑咐她:“你記得去客棧接人,姓佟。”

明明是他的妻,他怎會望著她出了神?

“侯爺安心。”李蘅恭順地回了他,卻在他出門之後瞬間拉下臉,將他昨夜換下來的寢衣扔在了地上,仍覺不解氣,又站上去狠狠碾了兩腳。

李蘅得了趙昱的吩咐,便不曾去玉堂院給韓氏請安。但特意派人去玉堂院說了接佟黛娘的和孩子的事,韓氏應當會喜歡這消息。

用過早飯後,她便帶著春妍出了家門。

她並未去趙昱所說的安悅客棧,而是先去了清心茶鋪。

“侯夫人來了,您可是有什麽吩咐?”

夥計瞧見她,連忙打招呼。

這清心茶鋪,本是韓氏的嫁妝,武安侯府風雨飄搖時,韓氏不得已將茶鋪賣了。

後來,趙昱逐漸撐起了武安侯府,才又差人使銀子將這茶鋪買了回來。

如今,這茶鋪的各項事務,都是李蘅在打理。也虧得她平日懶得搭理韓氏,對韓氏低眉順眼的,韓氏以為她是個好拿捏的,並未插手鋪子裏的事情。

“嗯。”李蘅桃花眼天然含笑,很是隨和:“掌櫃的呢?”

“掌櫃的在裏頭盤貨呢,侯夫人您先坐,小的去給您叫。”夥計很是殷勤,小跑著進後門去了。

李蘅坐下來,左右打量著這茶鋪。

這是武安侯府唯一的鋪子了。不很大,但也不小,兩個夥計一個掌櫃,市口不錯,一個月能掙個百十兩銀子。

既然要離開武安侯府,她自然要為自己的以後打算。

掌櫃的很快便出來了,小老頭連連告罪:“侯夫人來了,小人不知,有失遠迎。”

“王掌櫃不必如此多禮。”李蘅起身,笑容隨和:“我來和你說一聲,茶鋪接下來不用躉貨了。將銀子攢下來,我回頭來取,侯爺有用處。”

“是。”王掌櫃應下,又詢問:“那貨買完了……”

“用不著那麽久。”李蘅朝他一笑:“銀子侯爺那邊用一陣子就好,到時候該茶鋪用的銀子不會少。”

“好,小人知道了。”王掌櫃應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李蘅笑著向他辭別,末了又道:“這件事記得不要外傳,外人聽了要說咱們家鋪子不行了。”

“是,是。”王掌櫃連聲答應:“侯夫人放心。”

李蘅一路逛著去安悅客棧,半途買了幾樣東西。路過冰飲子的攤鋪,又買了兩碗蜜沙冰,和春妍坐在路邊吃。

“夫人對奴婢真是太好了。”春妍捏著勺子,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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