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回(1 / 2)







第25回

臨近午時,趙昱起身踱出了書房,站在廊下望天。

子舒站在他身後,也跟著望天,看到遠處有烏雲滾滾而來,他不由道:“侯爺,要下雨了,咱們今兒個中午就不回去了吧?”

“回去。”趙昱利落的回絕了他的提議。

子舒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了,往常下雨,主子中午不都是在衙門用飯麽?

趙昱回身看看書房裏的漏刻,抬步往外去了。

子舒撓了撓頭,一頭霧水地跟了上去,這不是還差一點才到下值時間嗎?主子往常從未提早下過值的。

今日府裏是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事啊,要有什麽事,他天天跟著主子能不知道?

清塵院。

夏日的天善變,方才還是大晴天呢,這會兒平地起了風,吹得院子裏的荊桃樹葉嘩嘩作響,天空也驟然變了顏色,遠處傳來滾滾雷聲。

李蘅開了門探頭往外看,好看的眉眼裏隱著擔憂。

春妍見她身上倦怠,舍不得她勞累,自個兒去錢莊換銀票去了,到這會兒還不曾回來,可別在路上遇到暴風雨了。

“夫人!”

李蘅正想著呢,春妍走進院門,遠遠喚了她一聲。

“春妍。”李蘅驚喜,走出門去牽過她:“你回來了,我正擔心你淋雨呢。”

“奴婢跑得快。”春妍將兩張銀票遞給她:“喏,奴婢換好了。”

李蘅接過來,拉著她進屋子。

“都說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春妍走過去,關上了軒窗:“夫人,這會兒咱們還走不了,奴婢去廚房取飯吧?”

“別去了,等雨停了,我帶你去集上吃。”李蘅回了一句。

這三年,春妍跟著她受苦了,今日離了武安侯府,也該好好犒勞犒勞春妍。

她在軟榻上坐下,打開小幾上精致的小木盒,將兩張銀票分開放了進去。

要下雨了,趙昱中午應當不會回來了。

“好。”春妍歡喜的答應了,又問她:“夫人直接把和離書和銀票留在這兒,咱們走嗎?”

李蘅想了想道:“等侯爺下值,你將和離書和銀票、首飾這些東西一起,親手送到他手中。”

趙月茜什麽都拿,都走到這一t步了,可別再節外生枝了。

“那奴婢晚上再來一趟。”春妍高興地答應了。

隻要夫人能順利和離,她跑幾趟都願意。

雷聲逐漸移到了屋頂上,外麵劈裏啪啦下起雨來,李蘅靠在軒窗邊,看著院裏的荊桃花的葉子在風雨中搖擺。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她視野之中,一身官服濕噠噠地貼在身上,更顯出窄腰長腿來。

李蘅一眼認出趙昱來,但還是怔了一下,趙昱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是有什麽急事?

印象中,趙昱永遠是衣冠整齊端肅克己的樣子,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趙昱。

旁人淋了雨,多少都會顯得狼狽,趙昱卻依然從容,從大雨中走進屋子,還是一貫淡漠矜貴的模樣,隻是臉色比平日白了些,是被外麵瓢潑的雨水給澆的。

“替我取身衣裳來。”

他吩咐了李蘅一句,進湢室沐浴去了。

李蘅示意春妍將桌上放銀票的小木盒收起來,進裏間紗櫥裏,取了一身中衣,推開了湢室的門。

她沒有進去,伸手將中衣放在門後的方凳上,與趙昱招呼了一聲:“侯爺,衣裳放在這了。”

趙昱應了一聲,聽李蘅聲音溫軟,不由想起昨夜她喚他“趙承晢”,比這會兒公事公辦的稱呼他“侯爺”要動聽百倍。

他舒展身子,靠在浴桶壁上,將自己整個浸在熱水裏。

他知道了,隻要事先親吻她,讓她慢慢適應,她就不會痛,他也會好受不少。

之前,是他不得其法,所以李蘅才會每次都那麽痛。

以後,他記得了。

這個發現,讓他從昨夜到現在都是亢奮的,即使一夜未眠,也不見半分困倦。

但是,李蘅怎麽知道夫婦之間可以親吻,她甚至還……還在上麵?

他屈起長腿,摩挲了著自己的小腿,昨夜,李蘅的發梢一遍一遍掃過他這裏。

他舉一反三的想,既然這樣,是不是從側麵也可以?從後麵也可以?

“侯爺,您用過午飯了嗎?”李蘅溫軟的聲音傳進湢室。

趙昱回過神來,臉頰瞬間滾燙,青天白日的,他怎會想那樣羞恥的事情?

這太不成體統了!

“沒有。”

他啞著嗓子回了一句。

儘管克製住了自己不去想那些,但他仍然能察覺到自己心底對今晚的期待,李蘅為他打開了他從未領略過的新天地,他很想和李蘅試試別的動作。

夜夜如此,是有些不節製,但他們現在正要孩子,頻繁一些也尋常。

他一如既往的將中衣扣到最上麵一粒盤扣,打開湢室的門走了出去。

“侯爺。”

李蘅已然取了長巾和他的衣裳,在臥室裏等他了。

趙昱緩步走近。他身量高,儀態極好,隻穿著中衣也顯得豐神俊朗,清貴禁欲,唇瓣輕抿著,很不好接近的樣子。

對上李蘅澄澈的目光,他烏濃的眸底極快地閃過一絲不自然,為自己方才胡思亂想的那些東西而羞赧。

李蘅沒看出他的情緒,拿過長巾,忍著腰間酸痛站起身,軟語道:“我給您擦拭發絲。”

她還是平日端莊的打扮,渦色大袖裙,發髻綰得低低的,隻簪著一根簡單的銀簪,昳麗的眉眼乖順,卷翹的鴉青長睫低垂著,是最賢淑的模樣。

她微微擰著身子,雖然睡了半日,但昨夜實在太酣暢了,以至於她這會兒站著腰都有些吃不消。

趙昱一眼看出她腰間的不適,淡淡道:“你坐那,讓子舒來吧。”

“謝侯爺。”李蘅謝過之後,默默退到一側坐著了。

子舒進來,給趙昱擦乾了發絲,束上了子午髻,便低頭退了出去。

他能做趙昱的常隨,自然是極有眼力見的,臥室不是他該久留的地方。

李蘅見狀,拿起趙昱的衣裳,上前伺候他穿衣。

趙昱微攤開雙手,看小妻子圍在自己身邊忙前忙後,胸腔中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滿足感。

有妻如此,好像此生無憾了一般。

李蘅替他拉平了襴衫的褶皺,扶了扶腰,取過腰帶,貼過去環住他腰身。

熟悉的香氣鑽入她的鼻孔,像雪後的鬆,凜冽不可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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