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回(1 / 2)







第35回

“你從哪裏來?”趙昱注視著她, 淡淡地詢問了一句。

趙月茜在他麵前,老實的很,低著頭單手藏在身後:“沒有從哪裏啊……我就, 我就在園子裏轉了一圈。”

她緊張的心怦怦直跳, 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因為和離的事情, 二哥如今白日裏都不回家吃飯了。晚上歸家, 也不去娘那裏, 就直接回清塵院。

娘囑咐過她了,這些日子不能招惹二哥。

她當然不會招惹趙昱,別說趙昱如今情緒不好。就是平時, 她也是躲著趙昱的。

“手裏拿的什麽?”趙昱自然看出她的不對,問了一句。

趙月茜往後退了半步,搖搖頭:“沒有什麽, 二哥,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說著就想要走。

二哥因為李蘅走了的事, 整個人變得比從前更可怕了。

聽大嫂說, 李蘅的那個婢女,送和離書來的時候, 還把他們所有人的壞話都說了一遍。

要是這個時候被二哥發現她又拿了李蘅的東西,恐怕又要挨一頓訓斥。

“拿過來。”趙昱聲音不大,威嚴十足。

趙月茜從小到大,滿家裏誰也不怕,隻怕一個趙昱。

她聞聲頓時站住了腳, 低著頭, 將手裏的東西慢慢的放到身前,頭恨不得埋到地上去。

那兩個婢女在她身後噤若寒蟬, 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誰的藥?”趙昱見她提的是十幾包藥,不由詢問。

家裏有人病了?不曾聽子舒稟報過。

“是……是我。”

趙月茜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怎麽把這一關應付過去。

“你?”趙昱上下掃了她一眼:“你怎麽了?身子哪裏不適?”

“沒有不適。”趙月茜抬起臉來,她容貌姣好,模樣嬌俏,上嘴唇薄薄的,一看就伶牙俐齒:“就是,娘非要給我調理身子,我覺得我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所以我想將這些藥扔了……”

她說著,好像知錯一般,低下了頭。

趙昱皺起眉頭,訓斥道:“既是使銀子抓回來的,怎好如此浪費?

娘對你一片慈愛之心,你又怎可辜負?”

這會兒,他想起春妍說趙月茜的話來。

春妍說的沒錯,小妹確實很不懂事。

小妹從小就愛爭強好勝,什麽都要同大妹爭搶,加上娘又十分疼愛她,便養的她十分驕縱。

從前他不在家時,李蘅怕是在小妹這處受了很多委屈。

他能想見小妹的態度和神情,而且,小妹對李蘅隻會比對大妹更惡劣。

愧疚忽然之間湧上心頭,想起李蘅那張明豔昳離的臉。他心中又有些發悶了。

“是,二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敢了。我這就把藥拿回去。”

趙月茜低下頭,乖乖的答應了。

“去吧。”趙昱見她態度尚她,並未為難她,也不曾察覺她有什麽不對勁的。

畢竟,趙月茜從小就怕他,在他麵前急著要走,更是尋常事。他不曾起疑心。

趙月茜帶著兩個婢女,快步走進了園子中,拐了幾個彎之後,回頭看不到趙昱的身影了,她鬆了一口氣,舉起手裏的藥看了看,笑起來。

“走。”

這就去找薛天行,將這坐胎藥送給薛天行的姐姐,正好薛家姐姐這幾日就在娘家呢。

李蘅臨走時,還算做了件好事,替她弄來這坐胎藥,正好成全她。

傍晚時分。

床幔高懸著,李蘅躺在床上,頭倒是不疼了,也不發熱了,但嗓子還是疼的。

不僅嗓子疼,渾身的骨節都泛著酸疼,心裏也跟火燒似的,難受得很。

她耳邊聽到細微的腳步聲,隻當是春妍進來了,哼哼唧唧道:“我好難受呀,心裏熱得很。

春妍,你去集市上給我買一碗蜜沙冰回來吃吧。”

她這會兒忽然特別想吃點冰的,總覺得吃些冰的東西下去,心裏能好受一些。

她說完話,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聽到春妍回答她。她不由睜開眼睛,便看到趙昱站在床前,身姿挺拔,正垂眸望著她。

李蘅叫他嚇了一跳,氣惱道:“你怎麽又來了?有完沒完了?將我們家當成你家了是不是?

趙昱,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和離?”

她手撫著心口,驚嚇其實早就下去了,眼下餘下的是怒氣。

趙昱憑什麽在她家如入無人之境?

“你才落了胎,不能吃冰的。”趙昱走回桌邊,倒了一盞熱水遞給她。

他神色一如既往,風輕雲淡。

“要你管!”李蘅心中怒氣更盛,甩手直接將熱水潑向了他。

趙昱不閃不躲,那盞熱茶不偏不倚,正潑在他麵門上。

李蘅瞧人前光風霽月的人被她潑得滿身狼狽,手裏也是一僵。旋即又底氣十足地道:“趙昱,我和你說了許多次,我已經同你和離了,你能不能聽懂?以後別到我們家來,否則我還這樣對你。”

她看到趙昱毫無情緒波動的樣子,心中那股氣就一直憋著。

她明明已經和他分開了,他為什麽還要和從前一樣對待她?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事實是,他們已經是陌路人了!

趙昱頭發、臉上乃至於胸口處的衣裳都濕透了,他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皺起眉頭看向李蘅。

他沒想到,李蘅會如此對他,胸膛微微起伏著,沒有開口。

“很生氣吧?”李蘅冷笑:“生氣以後就別來。”

趙昱抿唇望著他。

“聽不懂嗎?滾啊!”李蘅將手裏的茶盞朝他砸去。

那茶盞砸在趙昱胸口,隨後落在了床前的踏板上,竟然完完整整,沒有摔碎。

趙昱往後退了一步,再次看了李蘅一眼,轉身大步離去了。

“煩死了!”

李蘅拉過被子裹著自己,將腦袋也縮在被子裏。

她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些想哭了。

“姑娘,怎麽回事啊?”春妍一溜小跑的進門來了:“奴婢怎麽看見,侯爺身上濕漉漉的,走出去了?”

她走到床邊去看李蘅。

“我潑的,他總來,我看著心煩。”李蘅忍下心底的酸意,拉開被子看她:“你方才去何處了?”

她蒼白的小臉有了幾分血色,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方才躲在被子裏給捂的。

“子舒討厭死了,一直攔著奴婢,說讓侯爺和您好好談一談。”春妍撿起地上的茶盞,氣呼呼道:“奴婢快被他氣死了,打了他好幾下,隻可惜奴婢沒有功夫在身,否則非要將他的臉撓花了不可!

要奴婢說,姑娘就是乾的漂亮,這一下看他還來!”

李蘅聞言麵上露出了幾分笑意,看向她:“我想吃點冰的。”

“那可不行。”春妍道:“那風寒藥芳忌諱生冷,而且,姑娘你咽喉痛,也吃不得。

您要是實在想吃,奴婢讓廚房燉一盅銀耳湯,放涼了給您吃,怎麽樣?”

“也行吧。”李蘅勉強答應了。

春妍轉身往外走,忽然瞧見了桌上的東西:“誒?姑娘,這些是侯爺帶來的嗎?”

她出去的時候,桌上沒有這些東西。方才也隻有趙昱一個人來過。

“什麽東西?”李蘅不曾留意桌上,聞言不由支起身子去看。

“都是盒子裝的。”春妍回頭請示她:“奴婢拆開一個看看?”

“你想看就看,看完了回頭都給他送回去。”李蘅又睡了回去。

明明已經和離了,這樣三天兩頭又是送銀子,又是送禮的,算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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