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回(1 / 2)







第78回

“你藏了什麽?”李蘅不禁好奇, 錯步到他身後看。

趙昱又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身前。

“給我看看嘛。”李蘅揪著他袖子,不許他再往後藏。

趙昱臉紅成這樣,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實在好奇得不得了。

趙昱僵著不動。

李蘅便去扒他手。

趙昱不鬆手, 又將手裏的東西往下藏了藏。

李蘅卻看到了一條細長的白色帶子露在外麵。

“誒?”

她看這東西不一般, 好像是月事帶的帶子?

“你在做月事帶?”

她脫口問出來, 心中尤覺得神奇, 好像做夢一般。以趙昱古板保守的性子,能做月事帶給她用?她怕不是在夢裏吧?

趙昱低下頭,耳垂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聲音也低:“你不是說買得不乾淨嗎?”

“給我看看。”李蘅瞧他這模樣,不複之前的清冷,反而頗為可愛。

她捉著他衣襟, 笑著坐在了他腿上, 將他手裏的月事帶拿來看,驚奇道:“你還做了兩條?”

“第二條還有一點, 馬上好了。”趙昱任由她取了一條去瞧。

她坐在他懷中, 又香又軟,他抑製不住心跳起來, 耳朵越發的熱。

“那你夜裏沒睡?”李蘅又問。

趙昱道:“你不是早上要用?”

“嗯。”李蘅笑起來,打量手上的月事帶:“這針腳還挺細密,你怎麽會做針線?”

她還從來不知道,趙昱會做這種細致的事情。整個大夏,大概也沒有幾個男t子會做針線活吧?

“從前在邊關, 自己學的。”趙昱回她。

“那這料子呢?哪來的?”李蘅手中翻看著, 趙昱用的布料是柔軟的棉紗布,用來做月事帶最好不過。

“夜裏讓子舒去買的, 我都洗過了,又烘乾了。”趙昱扶著她腰:“你先起來,我把剩下的這條做完。”

“我去試試。”李蘅從他懷中起身,對他嫣然一笑:“對了,棉花呢?”

“這裏。”

趙昱拿過一旁拆開的襖子。

原本,他是想叫子舒一並買些棉花回來的。但想起李蘅嫌棄,便拆了自己的一件袍子給她用。

李蘅很是滿意,取了東西往湢室去,這回算趙昱有眼力見。

她出來,捂著肚子去提炭火盆上的水壺。

“你要做什麽?”趙昱瞧見了,不由問她。

“洗啊。”李蘅回頭看他,臉頰浮起淡淡的粉,笑道:“不洗回頭用什麽?你難道還能給我做一堆,換一次扔一次嗎?”

她說到這裏,意識到趙昱大概是真的不懂。

他這人冷肅得很,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趙昱怔了一下,放下手裏的東西走上前,接過茶壺:“你腹痛便去床上歇著,我來。”

他說罷,提著茶壺便去了。

李蘅怔了半晌,扶著額頭上了床,趙昱居然願意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她總覺得今日的事有些不真實。

不管她如何不信,她來葵水四五日,趙昱便實打實地照顧了她四五日。衣裳什麽的都是趙昱洗,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除此之外,趙昱還詢問了大夫,日日給她煮紅糖枸杞益母湯來吃。

李蘅隻窩在床上,要麽坐在炭盆邊看書,幾日下來,氣色倒是養得比前幾日舟車勞頓時要好一些了。

“趙昱,東嶽的國君一直病著,整個東嶽,都是皇後在做主。”李蘅趴在床上,手中捧著《東嶽風土人情》,抬頭看趙昱:“他們那個太子,都已經二十多歲了,難道還不能監國嗎?”

趙昱讓人給屋子裏多加了一盆炭火,整個屋子暖融融的,他坐在床沿處,給李蘅剝著栗子,四周彌漫著甜甜的栗子香。

這幾日,趙昱已經陸陸續續將東嶽朝堂上的情形同她說了。

東嶽國君身染惡疾,每日臥病在床,不能處理朝政。朝中一切事務,都交由皇後一手打理。

東嶽的太子並非皇後所出,但一直養在皇後膝下,太子生母早已不在人世。東嶽皇後年紀也不小了,照理說,應該扶持太子處理朝政才對。

東嶽太子沒有生母,皇後扶持太子應該沒有什麽後顧之憂吧?

當然,東嶽這幾年沒有冒犯大夏疆土,也是因為國君病重的緣故。若非如此,兩國邊境不會那樣太平。

“你記得,我前日和你說的那個女將軍嗎?”趙昱剝了一顆栗子遞給她。

李蘅不伸手,支起身子湊過去,小狗似的將栗肉含進口中。唇瓣無翼尖擦過趙昱的指尖,她抬起瀲灩的眸子朝他笑:“甜的。”

趙昱耳朵逐漸紅了,轉開目光,又取過一顆栗子,繼續剝著。

李蘅將口中的栗肉咽下去,才又問他:“你說的女將軍,是那個馮殿香嗎?”

她之前聽過馮殿香的名頭,馮殿香似乎還和她父親對過陣。當然,是她父親更勝一籌。

“嗯。”趙昱頷首,又喂她一顆栗子:“馮殿香是東嶽皇後的嫡妹,能文能武。但據眼線回報說,馮殿香很可能是東嶽皇後在出嫁之前所生的女兒。東嶽皇後沒有其他的孩子,東嶽朝堂上有人猜測,這位皇後想讓馮殿香取太子而代之,成為一代女帝。”

“啊?”李蘅聞言呆了呆:“你是說,東嶽這位皇後,在進宮之前嫁過人?還生過孩子?”

雖然知道東嶽民風開放,女子和兒郎幾乎平起平坐,但她也沒有料到,東嶽一國之後竟然嫁過人?

“並非嫁過人,是她的青梅竹馬。”趙昱道:“她當初進宮並不是很情願。”

“被迫的?”李蘅眨了眨眼睛:“那她肯定很恨東嶽國君啦,所以,就想奪他們家的江山?”

她說著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或許吧。”趙昱又喂她栗肉。

李蘅搖頭,抬眸看他,眸色盈盈,嗓音嬌嬌:“渴了,要喝水。”

趙昱不言語,起身去倒了一盞清茶來。

李蘅坐起身接過,低頭喝了半盞,又將茶盞遞回給他:“咱們明天開始去找我爹吧,先去哪裏?”

她葵水差不多乾淨了,也歇了好幾日了,該行動了。

她仰著小臉看趙昱,紅潤的唇瓣沾了水,泛著誘人的光澤。

趙昱眸色不禁暗了暗,問她:“你身子好了?”

“好了。”李蘅朝他笑:“謝謝你這幾日照顧我,我肚子已經不疼了。”

憑良心說,趙昱這幾日待她不錯的。

“自家人何須言謝?”趙昱轉身將茶盞放了回去,取了鄒煥章所寫的紙張,坐到床沿上道:“明日先去這一家,據說是書院的先生,每日出行都有數人跟隨看管,平日除了授課,從不與旁人往來。下學之後,也由那些人看管著回家。”

“看管這麽嚴密……”李蘅思索著道:“聽這情形,還真有可能是我爹。但是,就算有多人看管,授課的時候總能單獨與那些學子相處吧?如果他想求救,這麽多年,肯定早就找到機會了。”

她想不明白。

父親要是活著,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跟家中聯絡呢?

“嶽父的處境,不是你想得那麽簡單。”趙昱道:“嶽父落下懸崖之後,很有可能受了重傷,不能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回大夏。等嶽父可以送消息之後,大局已定。嶽父已然成了為國殉身之人,且梁國公府也享了朝廷的照應和撫恤。此事,係興國公幾人牽頭,他們在朝中可謂位高權重。嶽父已然在東嶽度過了不少時光,說不準還被東嶽善待,若貿然有消息,隻怕會被他們陷害,反而連累梁國公府。”

李蘅咬著唇瓣思索,點頭:“這麽說就說得通了。趙昱,還是你聰明。”

趙昱聞言眸底閃過一絲笑意:“你若腹中不痛了,下午去集市上給你買一身輕便的衣裳,方便明日行動。”

“好。”李蘅不假思索地應了:“正好這幾日我也悶得夠夠的,出去轉一轉。咱們明日先去哪裏呀?那教書先生家中嗎?”

她坐起身,預備著起床。

趙昱往後讓了一步,讓她下床,手中拿過她的衣裳,替她穿戴。

他如今伺候她穿戴非常嫻熟,而且麵上沒有絲毫別扭之色,可見已經習慣這樣和李蘅相處。

“先不去他家中,免得打草驚蛇。”趙昱道:“咱們先去書院看看,是不是線人所說的情形。”

“好。”李蘅點頭應了,自個兒坐到梳妝台前,對著銅鏡梳頭,免不得埋怨趙昱:“你不讓春妍來,我自己梳得醜死了。”

“我試試。”趙昱走到她身後站著,握起她的一縷發絲。

李蘅笑了一聲,存了看好戲的心思,放下手任由他接過篦子,給她梳理發絲。

趙昱試了好幾回,李蘅的發絲入手觸感極好,柔軟且順滑。但也因為順滑而無法綰起。

幾次失敗之後,他神色逐漸窘迫。

李蘅笑起來:“原來你也不是什麽都會啊。”

終於有趙昱不會的了,她不知為何,看到趙昱吃癟,總是很開懷。

趙昱抿唇不說話。

李蘅接過篦子:“我自己來。”

她綰起來也吃力,但總比趙昱好許多,選了個簡單的發髻,對著鏡子照了照,勉強也能看得過眼,兩人便一起去集市了。

翌日清早。

李蘅同趙昱一道出了門,二人穿戴皆樸實簡單,方便行動。

“是不是那家書院?”

李蘅指了指不遠處的大門,那大門的牌匾上有四個大字——七錄書院。

門口道路上,都是拿著書本的學子,有男有女,說說笑笑地往書院大門裏麵走。

李蘅看得眼熱,要是大夏也能這樣就好了。

“嗯。”趙昱頷首,引著她往一側走,在一個簡陋的包子鋪門口坐了下來。

“二位客官,吃點什麽?”

店家熱情地招呼。

“隨意來點。”

趙昱取出碎銀,放在桌上,目光隻望著書院門口那條道。

“好嘞。”店家高聲應了,很快便端了熱氣騰騰的包子上了二人的桌。

李蘅取了一個包子,撕開咬了一口,點點頭看趙昱:“這個口味還不錯,你要不要嘗t嘗?”

早上起得太早了,和趙昱一起吃早飯時,她沒什麽胃口,這會兒走了一陣,肚子要是餓了。

趙昱看她:“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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