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番外一（3）

◎沈肆篇◎

“沈肆。”李蘅抬起淚眼看他, 微微搖頭：“你應當明白，我即便不同他好，也不會和你好。我隻拿你當朋友, 對你沒有半分私情。”

她對沈肆, 從未有過別的想法。沈肆如今這般行徑，更叫她無法接受。

沈肆雖可怕，但應當不至於要她的命。迂回已然不起作用，她還是要將話說清楚。

“為什麽？”沈肆低吼, 神色可怖。

李蘅淚珠滑落, 鴉青長睫濕漉漉的：“沒有為什麽。”

她對沈肆，並無悸動，也沒有絲毫男女之情。非要問為什麽，隻能說沒有這種緣分。

她和趙昱, 其實早在她不知不覺之中，有了極深厚的感情。

“說到底還是因為趙昱。”沈肆手中用了力氣，掐住她脖頸, 恨聲道：“他有什麽好？我何處比不得他？你眼下就算回到他身邊, 也會被他嫌棄！”

嫉妒使他愈發的癲狂, 琥珀色的眸底滿是紅血絲，像一隻憤怒的野獸。

李蘅被他掐得透不過氣來，臉色漲得通紅，兩手握著他結實的手腕, 雙眸紅通通的，淚珠兒不停地順著臉頰滾落。

她看著麵前瘋了一般的沈肆，烏眸黯但, 神色失望。

之前即使有所察覺, 也不曾料到沈肆竟如此瘋癲, 這樣的沈肆，何止是可怕？

莫要說和他共度一生了，若能逃脫，往後即便是和他做朋友，她都是不樂意的。

誰會願意一直讓自己陷在危險之中？

沈肆瞧見她眼底的失望，心不由一顫，臉色灰敗，下意識撤回手。

李蘅驟然吸到空氣，捂著心口彎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沈肆忙抬手拍著她後背，替她順氣。

李蘅喘過氣來，站起身推開他的手。任誰這個時候都是惱怒的。

“你怪我？”沈肆問她。

李蘅沒有說話，也不看他。

她這樣難受，都是拜他所賜。掐了她又來替她順氣，和打一巴掌給顆棗有什麽區別？她又不是菩薩，怎麽可能不怪他？

“李蘅。”沈肆忍不住擁住她，語氣無奈又憤怒：“你為什麽不能聽話，好好地和我在一起？”

他緊緊抱著她，香軟就在懷中，叫他心動，叫他依戀。他不忍心對她下手，卻又不甘心就此放她回去，他心中好難受。

李蘅腦袋被摁進陌生的懷抱，聞著陌生的氣息。她心中反感，反應激烈地往後撤。

沈肆不得不鬆開她，目露痛苦地看著她。

李蘅靠在門上，一臉警惕，心中絕望。沈肆如此可怖，她之前竟沒怎麽察覺，毫無防備，以至於落到眼下這種境地。

沈肆目光落在她脖頸上。她肌膚實在嬌嫩，他方才握上去便留下了紅痕，好似沁著血色的暖玉，叫人想好生輕撫把玩。

李蘅咽了咽口水，抬手掩住了脖子。沈肆的眼神委實叫她害怕。

她其實最初還有一點把握，總覺得沈肆不是那麽壞，她應當能勸住他，讓他迷途知返。這個時候，她才明白，沈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勸不住他。

“你遮那麽嚴實做什麽？”沈肆眸底湧動著瘋狂和惱怒：“隻能給趙昱看是不是？即便是脖頸，也隻能給他看嗎？”

說起趙昱，他眼底妒火燒得更旺盛。

“我說了不是因為他。”李蘅眸色冷了下來：“沒有他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你若想用強，不如殺了我。”

她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不可能和沈肆親近哪怕一點點。

沈肆“嗬嗬”笑了一聲，神色慘然之中帶著瘋癲：“這麽鐘情於他，他可真是個有福氣的。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和你一樣堅定。”

他說著，抬手去捉李蘅。

李蘅驚叫一聲，矮身躲他，想從下麵逃跑，卻哪裏逃得過？

沈肆捉住她，她拚命掙紮。

折騰了一陣，她忽然反應過來。

沈肆好像並沒有想對她做什麽？

他隻是一味地製服她，在她掙脫開來的時候再次捉住她。這感覺就像……貓兒捉住了老鼠，但並不肯吃掉老鼠，而是不停地戲弄。

李蘅驚悚，沈肆到底想做什麽？

她停住了掙紮，發髻散亂，喘息地看著沈肆，眸中滿是驚疑不定。

“別怕。”沈肆抬手輕撫她的臉，語氣輕柔，神色也變得平和，好似回到了當初喚李蘅“姐姐”時的乖巧：“我不會傷害你的。”

李蘅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麽，很厭惡他觸碰，偏頭躲開了他的手。

沈肆收回手，掃了她一眼，笑了一聲：“我可以放你回去。”

李蘅抿唇不語，不為所動。顯然，她並不相信沈肆所說的話。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沈肆手撐在她身側，將她半圈在懷中：“你回去，若是趙昱不計較你我之間的事，我便遠走高飛，再不見你。若是趙昱嫌你，哪怕隻有一點，你也不許再和他好，回來嫁給我。”

李蘅聞言還是沒有說話。她很想立刻答應沈肆，先離開這裏再說。隻要脫離了沈肆的掌控，她才不會守什麽的承諾。

這是沈肆逼迫她答應的，她不得不應。等離開了這裏，不管趙昱什麽態度，也不管她和趙昱能不能在一起，她都不會考慮沈肆。

“你不敢賭？”

沈肆見她不語，隻當她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便激將她。

她抬起濕漉漉的眸子看他：“趙昱不會嫌我。我是擔心你說了做不到。”

她也在用激將法，用她對趙昱的信任，激將沈釋放她回去。

沈肆冷冷地笑了，譏諷道：“你倒是信任他，咱們姑且一試。且說你能不能信守承諾？”

趙昱是什麽樣的人，他不是多了解，但大概是知道他是古板執拗的。

他目光流連在李蘅脖頸處鮮明的痕跡上，他不信李蘅這樣回去，趙昱能毫無芥蒂。

李蘅烏眸微微轉了轉，輕聲道：“看你的了，你若能信守諾言，我自然也能。”

她不能答應得太乾脆了，會讓沈肆疑心反悔。她看沈肆，就是個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眼下先騙騙他，出去了再說。

“我自然能。”沈肆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