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蹭了蹭他手指，嘀咕了一句什麽，似乎是嫌他太煩了。翻了個身，手搭在臉上擋著，背對著他繼續睡，像隻慵懶的小貓。
趙昱失笑，抬手替她攏好衾被。
他坐了良久，起身出了臥室的門，招呼子舒：“你派人去一趟城外……”
子舒去而複返，帶回來一個嬤嬤。
李蘅這個時候才悠悠醒轉，見趙昱靠在床頭，手中捧著一本書正翻看著。
她習慣性地挨過去，腦袋紮進他懷中，抱著他。
“醒了？”趙昱放下書，低頭詢問她。
“嗯。”
李蘅濃密的發絲披散，腦袋悶在他懷中點點頭，熟悉的氣息傳來，她好像落在了雲端上，這種被嗬護的感覺很好，撫平了她睡前不太好的情緒。
“蘅兒，坐起來。”
趙昱一下一下替她整理發絲。
“我不想。”
李蘅窩在他懷中，才睡醒懶洋洋的，身上也沒什麽力氣，並不太想動彈。
“聽話，坐起來，我有話和你說。”趙昱輕輕拍拍她肩，低聲哄她。
“什麽？”李蘅往邊上滾了滾，仰起臉看他。她能察覺到趙昱語氣裏有笑意，似乎是有什麽好事。
“你先坐起來。”
趙昱雙手扶她。
李蘅乾脆坐到他腿上，兩手扶著他肩，麵對麵看著他，烏眸睜大很是好奇：“什麽話，你說。”
趙昱抬手捧著她臉，烏濃的眸底滿是寵溺，含笑道：“蘅兒，你腹中有孩子了，我們要做爹娘了。”
李蘅聞言怔住了，定定地望了他片刻，忽然推開他手紅了眼圈，氣呼呼地從他腿上下來：“你明知道我想要孩子，還拿這事同我打趣，你同黃素芬有什麽分別？”
她沒好氣地踹了趙昱一腳。她才放下孩子的事不去想，趙昱忽然又提這個，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就是故意氣他。
“我沒有同你打趣。”趙昱拉過她手：“蘅兒，我說得是真的。”
“你再說我真生氣了！”李蘅側眸睨著他，黛眉輕皺。
她心中有些犯嘀咕，趙昱自然不是愛打趣的人，尤其是她生氣了，趙昱不會還一直這樣說。她心思有了幾分動搖，難道趙昱說的是真的？
趙昱攬過她，貼在她臉側：“是真的，你睡著時於學鬥來過了，給你把了脈，說孩子快兩個月了。”
李蘅眨了眨眼，仔細想了想，她確實有兩個餘月沒有來月事了。她月事不規律，是以並未留意這件事。
“這……不對吧。”李蘅轉過身麵對著他：“我，沒有嘔吐什麽的，而且也不挑食……”
她之前見過別的孕婦，都是又吃不下又吐，柔弱得很。而她，除了嗜睡，似乎沒有別的症狀。
“我問過於學鬥了，他說每個人體質不同，反應不同。你的反應也是尋常。”趙昱握著她手，一句一句緩緩告訴她。
李蘅低頭看看自己腹部，又抬頭看他，還是不敢置信：“那我真的有身孕了？”
“千真萬確。”趙昱肯定地點頭。
李蘅又低頭看自己小腹部，輕輕抬手覆上去，心中激動不已，一時竟落下淚來。
“怎麽哭了？”趙昱捧著她臉給她擦眼淚：“不是一直想要孩子麽？現在有了怎麽還哭？”
他想起於學鬥的話，果然有孕之人情緒波動大。
李蘅伸手抱著他，靠在他肩頭，又哭又笑：“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哭……”
她明明沒有想哭的，可就是控製不住。
趙昱哄了好一會兒，她才算止住了眼淚。
“春妍。”趙昱扶著李蘅下床，招呼了一聲。
“來啦。”
春妍應了一聲，帶著幾人滿麵春風地進了屋子，瞧見李蘅眼睛頓時亮晶晶的。
“王爺，娘娘。”
一眾人一起行禮。
李蘅瞧見了陌生的麵孔，一個看著很有規矩的嬤嬤，看穿戴卻又不像大戶人家出身的。
她疑惑地看趙昱。
趙昱介紹道：“這位是劉嬤嬤，皇太後當初有先帝，便是由劉嬤嬤照顧。你才初初有孕，我們還有許多忌諱不懂，便讓人請了她來照顧你。”
“奴婢拜見王爺，拜見王妃娘娘。”劉嬤嬤上前行禮。
“免禮。”李蘅含笑抬抬手：“往後，就拜托你了。”
“不敢。”劉嬤嬤連忙道：“老奴定然竭儘所能照顧娘娘。”
正說話間，子舒在門口探頭。
“你們幾個，帶著手下的人好好照顧娘娘，往後我不在時，娘娘身邊不可離人。”趙昱吩咐下去，才轉頭朝李蘅道：“我去一下。”
看子舒的神情，似乎有事。
“好。”李蘅應了。
趙昱出了屋子，走到廊下。
子舒跟了上去：“王爺。”
“何事？”趙昱詢問。
子舒壓低聲音道：“徐太後派人在打聽娘娘懷孕的事。”
趙昱不曾言語。
子舒又道：“王爺，那劉嬤嬤在宮裏時，曾得過徐太後恩惠，會不會對娘娘不利？”
他一直想說這件事來著，隻是沒找到和趙昱單獨說話的機會。
“她並未與太後的人碰麵，暫時不會，盯緊了她，記得讓春妍她們多問一些孕婦該忌諱的事。”趙昱淡淡吩咐：“太後那邊一有動靜，立刻來報。”
如今的太後，正是當初求趙昱幫安隆帝登基的徐皇後。安隆帝登基之後，有趙昱相助，朝中動蕩很快平穩下來。
局勢穩定之後，徐太後自然不想大權旁落，近來起了些心思。
“屬下明白。”子舒應下。心中明白劉嬤嬤其實是趙昱用來試探徐太後的餌。不過，劉嬤嬤是宮裏的老嬤嬤，照顧孕婦也是有一手。如今先接來，春妍她們還能學一手，也對照顧娘娘有益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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