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哈戈臉上的殘酷笑容淡去，他好似無趣地低下頭，將人頭重新掛在馬鞍上。</P>

可剛低頭，哈戈似乎又被周圍安靜低沉的氣氛弄得心煩意燥。</P>

“卡麗熙，你在看什麼？”他忍不住抬頭惡狠狠朝丹妮吼道。</P>

丹妮此時的雙眼，完全沒有了恐懼與茫然，紫羅蘭的眸子清澈而冰冷，好似一汪寒泉，“我在數數，看你是不是砍了最多的人頭。很遺憾，波諾寇比你多兩顆。”</P>

“你——”</P>

哈戈脖子處青筋暴露，剛想對丹妮發作，卻又立即閉嘴，敏捷地翻身下馬，快步走到波諾身邊，麵向他的人頭串小聲數了起來，數了一會兒，又一臉困惑地掰起手指。</P>

丹妮冷冰冰的俏臉有點維持不下去了。</P>

血盟衛的確很強大，但《冰與火之歌》是個低魔低武的世界，最強的個人武力也隻是十人敵，一名強大的武士，連續砍殺七八個人便開始力竭。</P>

無論是哈戈還是眼見十來個卡斯寇，無一人繳獲的頭顱超脫20個，可哈戈竟掰著胡蘿卜粗的指頭算了快一分鐘......</P>

最後他又回到自己馬鞍前，將自己的人頭串提過來與波諾寇的一個個對比。</P>

呃，‘高材生’丹妮莉絲沒有錯，哈戈果然少了兩個。</P>

“嘭！”</P>

粘血的人頭在地上翻滾，裹上一層薄薄的灰塵，好似炸雞腿粘上麵包糠......</P>

哈戈氣咻咻丟下自己的人頭串，從身邊的‘羊人’奴隸隊伍中拉出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不顧她的淒厲哭喊與掙紮，也不顧及卡麗熙就在對麵，直接解開羊皮短褲騎了起來。</P>

婦人的哀嚎似乎被他當成了榮耀，還抬起頭得意地朝丹妮莉絲笑了笑，笑容猙獰殘酷，充滿挑釁。</P>

大家都知道卡麗熙曾違背多斯拉克傳統，強行救下被當眾淩辱的婦女。</P>

丹妮莉絲更知道，這是她與哈戈之間的戰爭，她應該若無其事地離開，這對她，對那個可憐的婦人，都是最好選擇。</P>

“駕！”</P>

輕輕踢了踢胯下的馬腹，小銀馬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P>

哈戈咒罵幾句多斯拉克方言，一泄......</P>

進入戰場，瀕死的馬兒被丹妮莉絲驚動，抬起頭向她哀哀嘶鳴，還有呻吟的傷者，舔著乾裂的嘴唇叫著‘卡麗熙，請給我點水’，可還不等丹妮動作，就有一名賈卡朗小跑過來。</P>

“對不起，卡麗熙，打擾您了。”</P>

歉意對丹妮莉絲笑了笑，那個小夥刀光一閃，劃破哀求水喝的傷兵的脖子。</P>

伴隨“嗤嗤”血箭飆射聲，傷者‘嘎嘎’叫著暗淡了眸子，臉上沒有痛苦與恐懼，隻有淡淡的遺憾與疑惑。</P>

似乎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隻是在納悶：為何不讓我喝一口水再死？</P>

賈卡朗，多斯拉克專為傷者解脫的人，他們在戰場來回穿梭，從亡者與將死之人身上收割一連串的人頭。</P>

還有一群挎著提籃的小女孩，快活地跑在賈卡朗身後，好奇看了丹妮一會兒，便笑嘻嘻走向屍體，伸出被血染得黑紅的小手，把人體上的箭矢拔出來，丟入提籃。</P>

完好的箭矢留在下次使用，尾翼損壞的，會插上羽毛。折斷的箭矢，也要取回金屬箭頭，回去後由奴隸或者婦人，重新裝載在木杆上。</P>

最後則是一群瘦削饑餓卻眼神凶猛的野狗，它們先試探性地在丹妮跟前嗅了嗅屍體，抬頭見她沒有阻攔，便齜牙咧嘴地撕咬起來...永遠有一群野狗跟隨著卡拉薩，似乎形成草海上特有的生態鏈。</P>

類似的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狗群已經習慣了，也以為眼前的‘馬人’丹妮習慣了。</P>

“呃——”</P>

丹妮伏在馬背上乾嘔起來，驚得野狗連連後退，含在嘴裡的溫熱的慘白色筋肉，也顧不得嚼吃了。</P>

“卡麗熙，時間很晚了，我們離開吧？”喬拉爵士扶住她的肩膀，神色擔憂勸道。</P>

“好，我們回去。”</P>

這個殘酷的世界，已經無所顧忌對丹妮揭開麵紗。</P>

在最短時間內，她對自己此時身處的環境有了足夠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