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人戰士撲倒在紅色砂石土地上，四肢掙紮，嘴裡哀嚎不已，暗紅的血液剛從胸部流出，便被乾裂的大地吞噬，好似饕餮的魔鬼。</P>

丹妮心中估算，大概四五秒鐘的戰鬥過程，喬拉挨了至少三刀，卻屁事沒有...也許鋼板胸甲上留下不少新鮮的凹痕。</P>

馬人戰士一直占優，也就最後一刻，大概換氣時動作慢了一拍，胸口挨了一劍。</P>

“卡麗熙！”</P>

喬拉與她的卡斯護衛一個個和她打招呼。</P>

陰影下的馬民對丹妮這邊指指點點，神情輕鬆，他們剛才也有嘲笑“安達爾人”的懦弱。</P>

現在自己的同伴躺在地上掙紮，將要流血至死，他們似乎認為他是活該，對他的遭遇毫不在意、毫無同情。</P>

“卡麗熙，你將巫魔女獨自留在卡奧宮殿？”科霍羅騎馬過來，生氣地指責道。</P>

“不在卡奧身邊，她在幫莉莉絲分娩，你沒聽到她的分娩之歌？”說著她吩咐阿戈掀起生產室外的草簾。</P>

裡麵的場景一下子對所有人展露無遺，彌麗?馬茲?篤爾一邊唱著婉轉的月影之地的歌謠，一邊在莉莉絲鼓脹得亮晶晶的肚皮上撫弄，似乎在幫她扶正胎位？</P>

燈芯草鋪墊的簡陋床榻上，孕婦方形的臉蛋蠟白，兩邊鬢發濡濕，銀牙緊咬——腮幫子處的經絡都暴突出來，細碎的痛苦的呻吟與淡淡的血腥氣，越過簾門，向圍觀的眾人撲麵而來。</P>

剖腹產半小時綽綽有餘，而正常生產，特彆還是難產的情況下，生孩子花費四五個小時也不算長。</P>

巫魔女已經唱了一個多小時的歌，嗓子都有些啞了，此時見到草簾掀開，大家都望過來，她向三丈外的丹妮搖搖頭，嘴裡的分娩之歌不停，急忙伸手將簾子又給拉上了。</P>

親眼見到巫魔女並沒有施展黑魔法，大家很快又轉移視線，繼續各忙各的。</P>

“水...水......”躺在地上等死的多斯拉克戰士哀求彆人給他水喝。</P>

丹妮走過去向地上扔了一袋馬奶，又吩咐女仆伊麗解開他的彩繪馬甲——她牢記自己是行動不便的孕婦，不能低頭給他喂水，更不能蹲下身子檢查傷勢。</P>

“胸骨擋住了那一劍，沒傷到臟腑。”丹妮莉絲看了看，吩咐道：“伊麗，去那條棉布按住傷口，先將血止住。魁洛，你去叫無毛人過來，幫他把傷口縫起來。”</P>

魁洛用多斯拉克語說，“卡麗熙，他挑戰安達爾人失敗，該接受自己的命運，不要移動他，也不要幫他治療，能不能活由天上的馬神決定......這點大家都知道。”</P>

“大家都知道。”女仆伊麗應道。</P>

“大家都知道。”喬戈也同意。</P>

丹妮瞪了魁洛一眼，沒好氣道：“你要讓大家都知道你違背了卡麗熙的命令嗎？”</P>

魁洛也瞪圓自己的杏仁眼睛。</P>

看到丹妮眼中的堅持後，他嘟囔一句意義不明的話語，便打馬離開了。</P>

太陽像受傷的動物，在荒蕪大地灑下一片血紅，搖搖晃晃墜入地平線之下。</P>

“留學”多國，拿到過多份醫學“文憑”的彌麗?馬茲?篤爾，還真是讓丹妮莉絲刮目相看，在夜幕降臨前，第一個孩子便呱呱墜地。</P>

一個銀發男孩，多斯拉克人的古銅皮膚，杏仁眼睛......淡紫色眸子。</P>

丹妮莉絲越過百獸木屏風，用匕首劃破厚厚的草簾，從縫隙處接過巫魔女手裡的赤裸嬰孩。</P>

“卡麗熙，是雙生兒，還有一個。”彌麗?馬茲?篤爾沙啞著嗓子道。</P>

“你繼續。”</P>

丹妮磨蹭了近兩分鐘，才轉過屏風。</P>

“你用熱水幫他清洗一下。”來到廳堂，她就裹上一層羊毛毯的嬰兒交給姬琪。</P>

第二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賈科寇也來到卓戈草簾宮殿。</P>

“哈哈哈，一男一女，男孩個頭大，女孩兒嬌小，象征著日和星，這是天上的馬神賜予我的祥瑞啊！”</P>

賈科寇情緒激昂，兩手各高舉一個嬰兒。左手男嬰向著西方快隱沒在地平線的太陽，右手女嬰朝向東方暗紫色天幕上綴著的馬神之星，胡子上綁著的鈴鐺串發出野心勃勃的脆響。</P>

看著賈科眾人帶著孩子與莉莉絲離開的歡樂背影，剛從一旁小營帳裡清洗完身子的巫魔女疑惑嘀咕：“他怎麼看出男孩更大的，兩個不是差不多嗎？”</P>

“這些愚蠢的馬人真奇怪。”搖搖頭，彌麗轉身向卓戈的草簾宮殿走去。</P>

完美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她獲得成為卡麗熙近侍的權利，在卡麗熙的孩子出世之前，要一直跟著卡麗熙的小卡斯，決不能擅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