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木板車邊上，沾著婦人提供的醋汁與新鮮檸檬，一連吃了20個，很鮮很嫩很美味。</P>

道路兩邊建築都有三四層樓高，每層樓都比下麵一層往內伸出去一些，兩邊的頂樓幾乎相連。</P>

過橋時，好像在通過一座山洞隧道，隻有頂部“一線天”透射金色陽光。</P>

昨晚滿眼隻剩燈火輝煌，沒能完整看清其建築結構。</P>

此時行走其中，丹妮古怪想到：要是讓大黑從橋頭噴火，一直到橋尾，裡麵的人豈不是連逃都沒地方逃？</P>

一陣惡臭襲來，他們來到長橋中央，這裡四五米長的道路兩邊沒有建築，卻插著許多根鐵柱，上麵掛著幾節腐爛程度不一的斷手，還有三顆爬滿白蛆的頭顱。</P>

莫名讓丹妮想到過年時，放在太陽下晾曬的一串串雞爪和豬臉。</P>

昨晚路過時也聞到熏人臭氣，但沒看清兩邊景象，此時看清後丹妮卻差點把剛吃下的牡蠣吐出來。</P>

鐵柱下還掛著四塊牌子，潦草書寫以上殘肢的來曆，斷手屬於小偷和摸包賊。</P>

三顆人頭，女奴伸手反抗她的女主人，老吟遊詩人被指控為龍女王的間諜，因為他在碼頭邊彈邊唱“希爾（喜兒）的故事”，青年人則殺了自己父親。</P>

一對虎袍軍守在一邊，不時揮動手中長矛驅趕啄食腐肉的茶隼、海鷗和食腐烏鴉。</P>

老頭死的冤，丹妮敢保證他是無辜的。</P>

新吉斯、魁爾斯有她的間諜，瓦蘭提斯距離遠，暫時還不是她的目標。</P>

出了長橋“隧道”，丹妮發現很多人沿著河邊道路往北麵趕去，行色匆匆，十之八九臉上還帶有奴隸刺青。</P>

“這是去乾嗎？”她拉住一個賣西紅柿的小攤販問道。</P>

“趁著中午空閒時間，奴隸們去紅神廟做午禱。”</P>

“紅神廟離這遠不遠？”她又問。</P>

黑牆也在北麵，如果紅神廟不遠，倒是可以先去那悄悄。</P>

“很近，就在黑牆底下。”</P>

沿著河岸走了不到兩百米，眼前視野突然變得開闊，廣場不足一公頃，但廣場對麵的神廟太宏偉了。</P>

神廟坐東朝西，背靠黑牆，是一片擠在一起的建築群，由幾十座殿宇與上百座塔樓組合而成。</P>

不同建築間有階梯、扶璧、石拱相互連接，一切渾然一體，仿佛是從同一塊巨岩上鑿出來的。</P>

牆壁有上百道紅、黃、金和橙色線條，它們互相疊加，在陽光下猶如一片巨大彩旗。</P>

“七神在上，我原以為聖貝勒大聖堂已經是世界上最宏偉的廟宇，沒想到瓦蘭提斯的紅神廟幾乎比聖堂大三倍。”巴利斯坦神迷目眩。</P>

“很明顯，這並非一次性建成的，幾百年來也不知擴建了多少次。”</P>

為了在這群虔誠紅神信徒中不那麼顯眼，丹妮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P>

“啊啊啊，至高牧師！”</P>

“太幸運了，今天午禱竟是由至高牧師親自主持。”</P>

前方人群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沒一會兒整個廣場四五千人一起大聲歡呼起來，“至高牧師，至高牧師......”</P>

紅廟廣場中央有一根合抱粗的石柱，差不多有20米高，一道腳掌寬的狹窄石橋連接著石柱和寺廟前的一個平台，正午陽光下，一群僧侶緩慢爬上平台。</P>

一名皮膚奶白的紅袍僧走在最前麵，身後十來名男女祭司也都穿著紅袍，之後是地位較低的侍僧，穿淡黃或明橙色袍子。</P>

階梯上還站著一列穿華麗盔甲、披橙色披風的士兵，他們手握長矛守衛著神廟的各個入口，長矛尖端都被做成火焰燃燒的形狀。</P>

“他們是聖火之手，光之王的聖戰士，紅神廟的守護者。”巴利斯坦小聲解釋道。</P>

“我知道，聽說瓦蘭提斯有一千名聖火之手。”丹妮點點頭，視線始終沒從本內羅身上離開。</P>

她希望能看清對方的眼睛，以分辨出其功力高低，但距離太遠，能分辨眸色，卻無法與他意識海中的根本符咒生出感應。</P>

不僅石柱下方的廣場擠滿了人，廟宇後方60米高的黑牆上，也有成百上千個守衛湊過來，向下觀望。</P>

沒多久，其餘僧侶按照等級在平台站定，本內羅步伐穩健，目視前方金燦燦的大日，在狹窄石橋上如履平地，最終站到石柱頂端。</P>

下方奴隸一個個長手臂，高呼“真相之火”、“睿智之光”、“我主之首仆”、“至高牧師”等稱號，沒人直呼其名。</P>

這場景，這氛圍，幾乎不輸於“解放宣言”之後，奴隸對丹妮的狂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