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山丘族的多斯閣下。”丹妮坐在龍背上，居高臨下看著麵容滄桑的中年矮小野人，“山嶺族長呢？”</P>
硬足民有兩大氏族，居住在號稱“塞外脊梁”的霜凍之牙上，故而分彆取名為“山丘”、“山嶺”，很質樸的兩個名字。</P>
山丘、山嶺兩位族長都參加了上次的三方會談，丹妮對民間傳說中才有的硬足民也印象深刻。</P>
山丘族長握了握杵在地上的魚梁木長矛，緊張地說：“走散了，他們可能隨哭泣者去了西邊的乳河。”</P>
“他們打算衝擊影子塔？”丹妮皺眉問。</P>
“嗯。”</P>
此時長城有三座關卡，中間的黑城堡，東邊的東海望，西邊的影子塔。</P>
東西兩邊的要塞都靠海，東海望的長城直接延伸進大海一兩百米，影子塔卻以乳河入海口為終點。</P>
乳河從北方塞外從影子塔下流過，進入西方的大海——寒冰灣。</P>
因此，如果要渡海越過長城，影子塔是首選。</P>
不需要進入大海，幾片木筏便可穿過河麵平靜的乳河口——事實上這對野人也是奢望，因為守夜人掌握製海權，影子塔麾下有一支正規艦隊。</P>
絕大多數野人連青銅器都無法鍛造，如此低下的生產力，完全造不出渡河船隊。</P>
而撐著木筏與艦隊、哨塔作戰，還不如爬長城來的安全。</P>
當然了，如今野人走投無路，如果不懼犧牲，打造兩三千隻木筏，拚著損失一半，或者更多，還是有可能衝到南岸的。</P>
“爸爸，這是龍啊！”一個小硬足民悄悄靠近山丘，又好奇又害怕地看著小白。</P>
那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的小丫頭，裹著山羊毛皮，臉蛋又村又紅，黑眼珠子眨巴眨巴，一雙小腳也赤果果踩在冰雪上。</P>
“你女兒？”丹妮在身上摸了半天，似乎什麼也沒帶，無奈下，她又把腰間的鯊魚皮鞘的短匕取下來，拋了過去。</P>
“拿去耍耍。”</P>
“喔，謝謝。”多斯慌忙接過匕首，遞給躲在身後探出個毛茸茸小腦袋的女兒。</P>
丹妮從奴隸灣帶出一柄瓦雷利亞鋼匕首，後被裡斯本搞丟。接著，在瓦蘭提斯長橋花費幾個金龍新買了一柄。結果在君臨城外碰到波隆，鑲寶石的匕首送給了他的便宜兒子提利昂·皮匠。</P>
來到長城後，又找鐵匠唐納打造了一柄，用了還沒兩天，再次送給了這個小野人。</P>
“你們似乎並非往西走的。”丹妮問道。</P>
“唉，你有龍，強渡乳河完全是找死，我打算帶族人去東邊的艱難屯。”山丘族長歎氣道。</P>
艱難屯位於東海望北麵200公裡的一座半島上，臨近深水海港。</P>
“為何去那？”</P>
“艱難屯臨近大海，可以捕獲海魚、海豹、海象填飽肚子。”山丘族長道。</P>
“這倒也是一條活路，不過異鬼越來越猖獗，你們能堅持多久？”</P>
“這......”硬足民遲疑片刻，試探道：“現在《三方租借協議》還有沒有效？”</P>
“嗬嗬，”丹妮笑了，“坦格利安，言出如山。隻要我還活著，我的承諾永遠有效。”</P>
“那你昨天為何不幫我們？”一個圓臉中年女人杵著長矛走過來，充滿敵意地看著丹妮和小白，大聲對山丘族長道：“你傻嗎？南方人國王的話也能信？”</P>
“阿母......”村臉小丫頭退開幾步，驚恐看著圓臉女人，手中匕首握不住，掉在地上。</P>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走開！”硬足民首領憤怒瞪著女人，壓低聲音嗬斥道。</P>
丹妮疑惑看了女人一眼，問道：“你是誰？”</P>
“抱歉，龍女王，這是我妻子拉裡。”多斯首領尷尬道。</P>
“關於昨天上午的事，我解釋一下。”</P>
看著矮個硬足民鬥篷下一雙雙晶晶亮的濡濕眸子，丹妮也沒法生氣，隻歎口氣，緩緩說道：“就像你們自由民有很多部落，每個部落間相互爭鬥。</P>
南方人也有很多國王，七大王國卻不止七個國王，我和史坦尼斯隻是其中兩個。</P>
在曼斯雷德成為塞外之王前，你們也和夜行部常年交戰，血仇深似海，我和史坦尼斯也差不多的情況。</P>
南方人如今還沒出現所有人都認可的‘塞內之王’，各國間依舊相互敵視、相互鬥爭。</P>
說到底，《三方協議》隻是自由民與坦格利安一家之間的合約。</P>
如果已經簽訂《三方協議》，便代表自由民不再是敵人，我便有理由為你們提供保護。</P>
可沒有契約，沒有神聖誓言，自由民依舊是入侵長城的野人，南方任何一國國王都能討伐你們。”</P>
“既然如此，我們越發不能去長城了。”山丘族長夫人大聲道：“七國之王相互爭鬥，我們貿然加入其中一方隻會被另外的國王敵視。</P>
就像昨天，烈焰紅心不希望我們成為坦格利安的力量，所以才不顧談判正在進行的事實，偷襲了自由民營地。</P>
在塞內之王誕生前，我們都不要與任何一位國王談判。”</P>
此言一出，彆說丹妮幾人，就連硬足民也驚疑看向圓臉女人。</P>
硬足民首領震驚道：“拉裡，你怎麼突然這麼......這些話你聽誰說的？”</P>
連我都沒這種政治智慧......</P>
瓊恩上前一步，疑惑不解看著圓臉女人道：“我好像在哪見過你，但從來沒見過硬足民拉裡，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