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來了？”老騎士說。</P>
“不，讓山姆下去，你小心。”丹妮道。</P>
在龍女王的逼視下，山姆歎口氣，自我安慰似的說道：“我沒背誓，女王陛下太聰明，自己找到這兒的。”</P>
這番話似乎起了作用，他恢複活力，手腳麻利地走下石階，一手扶著牆，一隻手垂在身側。</P>
“七層地獄啊！”大概一刻鐘後，井底傳來老騎士驚恐的大叫。</P>
相處也快兩年了，見過瓦雷利亞魔人，肛過龍蟲組成的貝勒裡恩，可從來沒有一次，丹妮見過如此恐懼的巴利斯坦。</P>
他可是號稱“無畏的”啊！</P>
“有門，陛下，真的有門，七神啊！它，它......”</P>
“它在說話！！！”巴利斯坦駭然叫道。</P>
“......誰——誰——誰——誰——誰——誰——誰？”與此同時，井底傳來低沉卻異常清冽的回音。</P>
丹妮與伊蒙臉色煞白，驚懼後退一步。</P>
這不是巴利斯坦的聲音，也不是山姆的聲音，井底出現第三個人的聲音。</P>
可井底隻下去兩個人......</P>
“我是巴利斯坦·賽爾彌，丹妮莉絲陛下的禦林鐵衛。”丹妮聽到巴利斯坦磕磕絆絆，如同被人支配了的聲音。</P>
“你——不——該——來——這！”那個低沉的聲音清晰地說。</P>
“我......”白騎士不知所措。</P>
“他隨我一起來的，”山姆突然說話，“我是黑暗中的利劍，長城上的守衛。抵禦寒冷的烈焰，破曉時分的光線，喚醒眠者的號角，守護王國的堅盾。”</P>
——這是守夜人誓詞。</P>
下午時，在聖堂，丹妮還親眼見證佩雷斯坦對著七神宣讀過同樣的誓言。</P>
......</P>
......</P>
......</P>
足足過去十分鐘，井底始終寂靜無聲，好似那兩個人消失了一般。</P>
丹妮與伊蒙麵麵相覷。</P>
“大黑!”丹妮向擠在門口的黑龍招招手，片刻後，又一顆龍炎火球落入井口，隻下潛了十米便停下來，因為這個高度足以讓井沿邊的人看清井底。</P>
空蕩蕩，沒有門，也沒有一個人。</P>
巴利斯坦與山姆消失了。</P>
“呃......”丹妮再次與老伊蒙相視無言。</P>
“等等看，既然能出去就能再回來。”老伊蒙道。</P>
然後兩人就傻傻站在井邊等著。</P>
月光透過屋頂破口，在他們身上灑下一層銀輝，四周一片寂靜，連老鼠跑動的聲音也消失，不可聞。</P>
森冷像一支支看不見的箭，從隔壁巨大的冰晶城牆上投射下來，擊中人的膝蓋、小腹、雙手、脖子、臉龐、耳朵，往皮肉裡鑽，往骨髓裡鑽，老伊蒙禁不住，撐在井沿邊打哆嗦。</P>
“老爺子，你去門口暖暖身子。”丹妮跺了跺腳，吐著白氣道。</P>
“哎，老了。”伊蒙沒堅持，晃悠悠挪動到大黑身邊，靠著黑龍的脖子坐在包裹上。</P>
“好暖和。”他摸著大黑滾燙的鱗甲，樂嗬嗬笑了起來。</P>
又等了半小時，丹妮終於忍不住了，解下背包，從裡麵取出玻璃蠟燭，鎖定留在巴利斯坦身上的靈魂碎片，開始精神投影。</P>
......</P>
絕境長城東邊筆直得像一柄劍，西邊蜿蜒扭曲，如同一條爬行的蛇。</P>
靠近塞外的北境土地，東部為平坦的平原，西邊卻多丘陵與峽穀，長城在避開峽穀，在嶙峋山脊上高低起伏。</P>
此時，巴利斯坦與山姆就縮在險峻丘陵下，在兩塊巨石罅隙處，不停跺著腳，對手哈氣。</P>
而就在不遠處，高聳冰晶巨牆擋住了他們南歸的路途，就像它幾千年來對野人做的那樣。</P>
“爵士，要不我們去林子裡找幾根木頭點燃了，生火取暖吧？”山姆眉毛凝結一層寒霜，臉蛋在寒風中似乎吹成兩團紅果凍，冷的話都說不利索了。</P>
“林子裡有異鬼，等著吧，陛下馬上就來。”巴利斯坦疲憊道。</P>
“陛下怎麼知道我們在這？”</P>
“門在哪？”</P>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胖子揉揉眼眶，呆滯看著好奇敲打長城的龍女王，不可思議道：“丹妮莉絲陛下？”</P>
“那道門在哪？”丹妮回頭問。</P>
胖子山姆震驚得迷迷糊糊，巴利斯坦卻早已想到龍女王會以這種方式出現，沒有半點驚奇，徑直從巨石縫隙間鑽出來，在一麵冰晶上畫了一個圈，道：“大概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