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席爾大學士今年84歲了，前幾年還挺俏健的一個白胡子帥老頭。</P>
每晚都能與絲綢街的小姐姐們看星星看月亮，可被提利昂嚇萎了一次，又丟進黑牢裡關了幾個月。</P>
人雖出來了，腎卻好似丟了一個在牢裡，再也抬不起頭來，也沒法步行如飛了。</P>
老頭子顫巍巍爬上塔樓，急匆匆從鴉腿上取出信件，隻看了一眼，就興奮得叫了一聲“七神保佑”！</P>
一來一回折騰了半個小時，距離會議室大門還有好幾步遠，就舉著信箋大聲嚷道：“陛下，王後，大喜啊！魔龍巫女敗退，大軍傷亡慘重，連魔龍也遭受重創，我們勝利啦！”</P>
“什麼？射死了巨龍？”哈瑞斯爵士震驚大叫。</P>
“魔龍女死了沒？”小玫瑰急切地問。</P>
“沒死。”派席爾扶著門框，喘著氣道。</P>
“那她受傷多重？還能堅持多久？”帕洛斯慌忙從椅子上整起來，走到門口把信箋接了過去。</P>
“呃......”看了一會兒，二進宮的白騎士尷尬道：“都還沒開打，這，怎麼說的？”</P>
“嗨，你咋就看不懂言外之意呢？你瞧瞧，”派席爾大學士奪回信箋，大聲念道：“射龍弩完全克製巨龍，魔龍畏首畏尾，踟躕不前，一波箭雨之後，魔龍無可奈何，含恨退走。</P>
我軍占據製高點，飛龍塔上弩箭覆蓋石鼓樓，有勝無敗，至少能堅守一個月。</P>
望馬林·特蘭爵士切勿急切行軍，如若戰艦上未安裝射龍弩，請不要出海，以免正麵撞上魔龍之母的艦隊。”</P>
“看到沒，在字裡行間，我似乎看到盧西昂爵士充滿自信的笑臉。盧西昂的為人，大家都知道。</P>
誠實穩重，嚴肅認真，不苟言笑。他說沒問題就一定沒問題。”大學士強調道。</P>
“對，我看著盧西昂長大的，那孩子從不說大話。”西境人哈瑞斯爵士點頭讚同道。</P>
小玫瑰懶懶坐回椅子，沒好氣道：“龍沒死，龍女王也沒受傷，對方甚至還沒死一個人，你們都激動個什麼勁兒？”</P>
“陛下，您不懂，射龍弩是我們學士發明的，就在紅堡武器庫，有五百台嶄新的射龍弩。</P>
此時龍石島確定了射龍弩的作用，我們就再不用寢食難安，擔心魔女騎龍燒紅堡了。”派席爾正色道。</P>
小玫瑰仔細一想，也認可地點點頭。</P>
被塔利伯爵從大聖堂接出來後，她真動過立即逃回高庭的念頭。</P>
除了對大|麻雀占領君臨的恐懼，還擔心龍女王焚燒紅堡，把自己當黑心赫侖燒死——瑪格麗離開大聖堂第三天，就收到學城來信。</P>
如果射龍弩真有紙麵上的數據那麼強大（此時維斯特洛的射龍弩還沒殺過龍），那紅堡至少能保證安全。</P>
“龍女王才來維斯特洛沒幾天，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打造了五百台射龍弩？難道射龍弩很容易製造？”她好奇道。</P>
“恰恰相反，隻有最韌性的金木、最結實的獸筋、強度最高的彈片才能成為弩機的材料。</P>
打造過程涉及複雜的數學運算，更需頂級工匠耗費大量時間與精力雕琢標準化的零件。</P>
最後才由學士親自出手，按照圖紙，一步步把零件組合成弩機。”</P>
“而且，一台弩機成本高達150個金龍，比普通騎士的贖金都貴，還得一位頂級工匠耗時一個半月才能完工。”派席爾唏噓道。</P>
“那為何紅堡有那麼多射龍弩？”哈瑞斯爵士疑惑道。</P>
“是泰溫公爵！”派席爾神色崇敬地說：“他高瞻遠矚，大概一年半之前，四王之亂還未結束，他就來信讓我在皇家圖書館找到射龍弩的打造圖紙。</P>
然後根據設計圖，從世界各地大肆購買材料，還從密爾、科霍爾、泰羅西等城邦雇傭了數十位頂級工匠，購買了千餘名經驗豐富的鐵匠、木匠奴隸。”</P>
小玫瑰驚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議道：“那時他就知道魔龍之母的消息了？猜到今日的局麵？”</P>
派席爾深深看了高庭玫瑰王後一眼，道：“你知道勇士團嗎？”</P>
“血戲班？”</P>
哈瑞斯有些埋怨地說：“泰溫大人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就是雇傭了科霍爾傭兵。血戲子不服管教，沒有榮譽。</P>
那時泰溫大人還在赫侖堡，血戲子就敢殺我的侍從。後來投靠北方人，更是砍斷詹姆的慣用手。”</P>
“也許吧。”派席爾對血戲班也沒好感，正是血戲班肆虐三河流域，擾得河間地百姓活不下去了，隻能來君臨當麻雀。</P>
嗯，大|麻雀也是從河間來的。</P>
小玫瑰若有所思道：“難道在雇傭勇士團的時候，泰溫公爵聽到魔龍的消息，就開始打造射龍弩，防禦魔龍？”</P>
“防禦?”派席爾先是譏嘲一笑，接著又神色悵然，“射龍弩隻是後備計劃，以防萬一，誰成想‘萬一’還真來了......”</P>
“該死的布拉佛斯雜種，收了那麼多金龍......“老學士用極低的聲音咒罵，其他人甚至都沒聽清他在嘟噥什麼。</P>
“工匠與奴隸呢？能不能多打造一些射龍弩，把整個君臨武裝起來？”白騎士柏洛斯道。</P>
“那要問凱馮大人了，工匠、奴隸、材料全在西境，在凱岩城。”</P>
“呱——”窗外遠方的雨幕中傳來隱約鴉鳴聲，會議室內的大臣與王後都沒留意，反而是無聊盯著窗口發呆的托曼嚷道：“派席爾師傅，我看到烏鴉了。黑色的翅膀，帶來黑色的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