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被人惦記，除了信奉我的洛伊拿遺民，我從不再外人麵前露臉。”老龜老實道。</P>
丹妮嘴角抽搐，也不好再說什麼。</P>
這個世界對超凡者就是如此不友好，農夫的釘耙也能敲這萬年神龜一腦門血洞。</P>
“龍女王，你可從蟹王身上尋到水之歌？”老龜的語氣有急切，也有期望。</P>
“不知咋回事，我家小綠吃蟹肉時突然吃出一顆水滴，他痛得隻打滾，我知道那是寶貝，奈何無法承受，幾乎把我的腦殼撐裂，然後我就把它吐出來，引來洪水，之後那東西就消失了。”</P>
除了送水滴入信仰之池儲存起來，丹妮幾乎沒說假話——隻模糊了龍靈、綠先知第二魂等個人秘密。</P>
老龜隔著幾十公裡也能感知到水之歌的波動，說明祂在這方麵即便不是專家，也是行家。</P>
“唉，可惜，可惜啊！大好機緣，竟這般浪費了，我該晚走一步的，錯過了，錯過了！”</P>
老龜一個勁兒叫可惜，完全沒懷疑她的話。</P>
“為什麼會這樣？老長者為我詳細解釋一下唄！”丹妮好奇道。</P>
老龜沒有拒絕，緩緩道：“創世之初，所有生靈都能聽到法則之歌，偏偏隻有少數聖靈成為掌握自己的歌的真神。</P>
其他聖靈與非聖靈若不契合，即便聽到法則之歌，也不能唱出自己的歌。</P>
就像母親，祂與水之歌契合，卻極為排斥火之歌。</P>
故而無論如何，火之歌也不會為祂凝聚。</P>
你的綠龍大概比較契合水之歌，從蟹王體內逸散的水之歌被他吸收......</P>
偏偏隻有真神才能占有水之歌——唉，可惜，可惜了。”</P>
事情的真相與老龜所言相差無幾，水之歌在刀鰍與蟹王靈魂核心深處，以一種奇特狀態，隨神性靈質一齊進入丹妮意識空間。</P>
若神性靈質是水，那水之歌就是溶於水的糖。</P>
但糖與水並不在一個維度，水之歌的存在方式更“高維”，以至丹妮壓根沒察覺到。</P>
若非小綠因契合水之歌而吸收全部“糖分”，也許過不多久便悄然消失。</P>
丹妮皺眉想了想，還是沒想通，隻問：“你說隻有真神才能占有水之歌，可你和蟹王都不是真神。”</P>
“水之歌屬於母親，而我們這批次級神相當於母親的一部分。除了繼承母親的水之歌，我與你的龍一樣，無法占有風之歌，火之歌。”老龜道。</P>
“我聽說貝勒裡恩奪取了拉赫洛的火之歌，那家夥可不是真神。”丹妮道。</P>
“我隻說凡人不能占有現成的法則之歌，並沒說凡人不能凝聚法則之歌，這兩者區彆非常大。”</P>
“人不同，對事物的認知也不一樣。所謂法則之歌，從根本上講，是聆聽世界之歌後的感受。</P>
拉赫洛與貝勒裡恩分彆是火之歌過去與現在的主人，但祂們兩人吟唱的火之歌並不相同。</P>
所謂奪取火之歌，並非貝勒裡恩打敗拉赫洛，像強盜搶劫財寶一樣，把火之歌奪走。</P>
而是憑借遠超拉赫洛的天賦，凝聚出屬於貝勒裡恩自己的、更完美的火之歌。</P>
世界隻能有一首火之歌，強者取代弱者，完美的火之歌取代殘缺的。</P>
當貝勒裡恩凝聚出自己的火之歌，拉赫洛的火之歌便會熄滅。”</P>
“弱肉強食，不停進化......原來世界還有這樣一條逼著真神不斷前進的規則。”</P>
丹妮恍然之後就是震驚與疑惑。</P>
有如此“進步”的規則，為何這個世界墮落成這鬼德行？</P>
不該欣欣向榮，發展成超魔超武的神話世界嗎？</P>
不過，她此時也突然明白門神對自己的巨大善意：她不能占有門神的風之歌，祂在幫她凝聚自己的風之歌！</P>
這簡直......</P>
門神乾嘛對我這麼好？</P>
丹妮有些茫然了。</P>
“你現在可凝聚出自己的水之歌？”丹妮問。</P>
“唉，我也想，卻辦不到。”老龜苦澀道。</P>
“為什麼？”</P>
“隻有聖靈能在聆聽世界之歌後有所感悟，譜寫自己的法則之歌，而我，隻是半聖靈，或者叫次級聖靈。</P>
你的巨龍、蟹王也和我一樣，誕生在創世之後的第一紀元，屬於有部分聖靈特質的假聖靈。</P>
按照母親的說法，聖靈的視線跳出河麵之上，可以看到、感受到更本源的存在；半聖靈貼近河麵，能隱約看到河兩岸的景物卻模糊不清，非常失真；非聖靈困於河底，永遠無法直觀法則之上的真實。</P>
非聖靈並非不能掌握法則之歌，隻不過，盲人摸象卻需得窺全貌，太困難。”老龜道。</P>
丹妮怔神半響，能凝聚風之歌，說明她是聖靈，貌似還挺容易。</P>
接著她又想到羊蛋，那貨也是聖靈。</P>
聖靈的修行優勢可真大！</P>
“這麼說，我的幾條龍，一輩子也無法成為真神？”丹妮皺眉道。</P>
這就像有人告訴一位母親：你兒子太蠢，無論多努力，永遠也不可能考上清華北大。</P>
這也太打擊人了。</P>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活了十多萬年，遇到的巨龍比你見過的泥鰍都多，卻從未有一條龍成為真神。</P>
母親說過，創世之父是公平的，我們這些半聖靈生而強橫，遠比普通生靈容易生存，但悟性卻......”老頭歎息不已。</P>
丹妮有所明悟，門神強不強？</P>
祂的本體隻是一棵樹，與巨龍、巨龜、巨蟹相比，弱到家了。</P>
洛恩河母親強不強？</P>
祂是一條河......</P>
這算強還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