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狸貓換太子”的主謀，二鹿也一直想拿下他進行審判，但對瓊恩來說，冒充雷加之子的罪與他關係不大。</P>

呃，與史塔克真沒關係。</P>

囧當然不喜歡他，可怎麼說，他也是珊莎的公爹。</P>

這些天，胖子都待在城外北境人的營地，行動有限度地自由——能在蛇木城活動，但必須處於北境侍衛的“保護之下”。</P>

神木林的心樹是一棵生長千年的魚梁木，二十多米高，整個燃燒起來，就好似插在生日蛋糕上的蠟燭——蛇木城就是那盤生日蛋糕。</P>

城外的人隻要不瞎，都能注意到。</P>

“我們已經支付贖金，為何還要出爾反爾？”潘托斯貿易親王胖臉扭曲，雙眼噴火地向二鹿咆哮。</P>

二鹿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問梅姨，“他有沒有國王之血？”</P>

梅姨搖頭道：“貿易親王屬於榮譽爵位，政治權力相當於議會議員，即便有國王之血，也一定極為稀薄。”</P>

二鹿表情冷漠道：“贖金是為戰敗的伊耿·坦格利安支付的，現在已經與戰爭無關，你的兒子冒充雷加之子，陰謀謀奪鐵王座，罪不可赦。”</P>

“紅龍、黑龍不都是龍？”胖商人悲憤道。</P>

“這話你該對丹妮莉絲，對瓊恩·克林頓，對珊莎·史塔克，對之前真龍聯盟所有貴族去說。”</P>

二鹿擺擺手，烈焰紅心騎士架著垂頭耷腦的伊耿往火堆走去。</P>

“伊耿，伊耿......”伊利裡歐雙目赤紅，在兩名騎士在阻攔下奮力掙紮。</P>

兩隻戴滿戒指的手，死命往前伸，似乎想要把自己兒子撈回來。</P>

伊耿這時也從之前激怒噴血中回過神來，轉頭望向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胖臉。</P>

他蒼白如碳灰的臉頰泛起激動的紅暈。</P>

這是身份揭穿後兩人第一次照麵，伊耿對這一刻的期盼，不亞於對珊莎之“我不在意你的身份”的寬慰與丹妮姑姑之“你還是我大侄子”的認可的渴望。</P>

所以他開始掙紮，他對伊利裡歐大聲咆哮：“你騙了我，你毀了我一生！”</P>

伊利裡歐心如刀絞，淚流滿麵道：“我都是為了你，你值得擁有世上最好的東西。”</P>

“狗屎！”伊耿神情扭曲，“狗屎的最好的東西，我追求鐵王座，隻因為從記事起就被告知一生的使命——奪回坦格利安失去的榮譽，為死去的父母、姐姐報仇。</P>

死在拜拉席恩叛亂中的雷加是我父親，被蘭尼斯特奸殺的伊莉亞是我母親，被剁成肉泥的蕾妮絲是我姐姐，被篡奪的鐵王座屬於我——這些，才是我一直渴望回到維斯特洛的理由。</P>

從一出生，你就為我披上一個幽靈的外衣，我的理想是你強製賦予的，我的命運是你扭曲的。</P>

現在你對我說，這是為了我好？</P>

我寧願一輩子在洛恩河邊當漁夫，至少我真真切切活著，以我自己的身份。”</P>

伊利裡歐好似被迎麵駛來的卡車撞了一下，身子搖搖欲墜，捂著心口哀傷道：“你是戴蒙·黑火之孫，你有伊耿四世與戴安娜·坦格利安的高貴血脈。</P>

你理應繼承祖輩的遺誌，你的母親曾對我說——你該成為一名高貴的王子。”</P>

“嗬嗬嗬嗬嗬......”伊耿仰天狂笑，“報應啊，報應，你和瓦裡斯的一番謀劃，逼瘋了韋賽裡斯，害苦了丹妮莉絲。</P>

七國這些年的動亂，八成也有你們插手吧？</P>

死去的無辜之人千千萬，現在報應來了。</P>

燒吧，燒了我吧！</P>

這樣的罪孽，連七層地獄都不夠我待的，隻有邪惡的異神——嗷——”</P>

“伊耿，不——”胖子伸長脖子哀嚎。</P>

前麵聽伊耿與伊利裡歐互動，包括二鹿與梅姨在內，烈焰紅心騎士、圍觀的北境人、穀地人都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一臉滿足，可紅神信徒哪能忍受彆人侮辱拉赫洛？</P>

不等伊耿王把最後一句話說完，兩名押著他的騎士便猛力一推，將他推入火海。</P>

“啊——聖母憐憫！”伊耿渾身浴火，在燃燒的木柴堆上來回翻滾，之前下邪神地獄的覺悟，一下子拋到九霄雲外，開始大聲呼喊聖母。</P>

“長夜漫漫，處處險惡，幸有真主，嘉以溢吾......”</P>

梅姨再次誦念紅神祭辭，周圍烈焰紅心的騎士跟著念，與伊耿的哀嚎，伊利裡歐的謾罵、詛咒、悲泣形成詭異的和音。</P>

火中好似隱藏一隻貪食的怪物，伊耿的發自靈魂的痛苦就是它的美食，它再次貪婪地伸出陰影觸須，在明亮火光中纏繞在翻滾的伊耿身上。</P>

紅紅的火，漆黑的影，影在火中歡快地搖擺，似乎從伊耿身上抽取著什麼。</P>

明明火光衝天，圍觀眾人見之，卻遍體生寒，靈魂好似也被黑影緊緊攥住。</P>

“諸神啊，那是什麼怪物！”被傭兵按跪在地上的梅姬，麵色蒼白，如墜冰淵。</P>

邊上紅神信徒自豪道：“這就是拉赫洛的偉——“</P>

“呔，大——威——天——龍——”</P>

忽然，天空傳來一聲爆喝，威嚴，神聖，宏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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