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莎彆有所指道：“異鬼攻城就在這兩天，臨冬城之戰也持續不了多久，打完異鬼，再南下君臨，似乎也不算遲，反正有翼龍，可以快速轉進。”</P>

這話說完，二鹿還沒啥反應，珊莎自己卻愣住了。</P>

這話怎麼聽著怎麼這般耳熟</P>

她似乎聽誰說過？</P>

然後珊莎臉蛋忽然一紅，又煞白。</P>

她想起來了，這話就是她本人說的。</P>

就在半年前，也是在月門堡，她曾經對老公伊耿說過同樣的話：救援臨冬城也耽擱不了多久，反正有翼龍，可以快速轉進，幫瓊恩拿下臨冬城，再南下君臨也不遲</P>

“我不能把劍借給丹妮莉絲！”</P>

在瓊恩與珊莎告辭後，二鹿鐵青著臉對梅姨說：“瓊恩史塔克說得對，我們都看見了，那日在長城下，紅劍在丹妮莉絲手中發揮出絕強威力，她很有可能殺死異鬼王。</P>

我嫉妒她，這是實話。</P>

但在長夜危及整個世界的今天，我隻會期盼紅劍在她手中的威力能更強。</P>

但我不能把第一次挑戰異鬼王的機會讓給她，可以等我戰死，然後她從我屍體邊撿起紅劍，終結長夜。</P>

守衛七國是七國之王的責任，終結長夜是救世主的使命，而我就是國王與救世主！</P>

責任與使命，是驅使我走到今日的部動力。”</P>

二鹿情緒激動，走到梅姨身邊，一雙枯瘦大手好似鐵箍，緊緊鎖在她豐腴的肩頭。</P>

他低下頭，讓兩人雙眼對視，聲音低沉道：“為了責任與使命，我付出太多太多，多得在我遇到你之前壓根不敢想象。</P>

我不能讓自己活成個一無是處的傻瓜。</P>

我必須讓自己的責任與使命有個完美的終結，你明白嗎？”</P>

“終結長夜是你的使命，誰也搶不走。”梅姨肯定道。</P>

“你還是不明白，”二鹿頹然鬆開她，無奈道，“對勞勃，我竭忠儘節，肝腦塗地。</P>

在國家出現叛亂時，我一馬當先，萬死不辭；在他喝酒的時候，我兢兢業業，幫他治理國家。</P>

隻因為我是他弟弟，是他臣子。</P>

為兄長、為國王儘忠是我的責任，我用心履行了弟弟與臣子的責任。</P>

我在勞勃那兒的結局並不好，他不感激我的奉獻，無視我的功勞和努力，甚至用各種方式羞辱我。</P>

若說我一點兒也不在意，那完是自欺欺人。</P>

我承認，我渴望他的認同與感激，兄長與君王對弟弟與臣子的肯定。</P>

如果他能說句‘老弟，你乾得真不錯’，‘老弟，這次多虧了你’，即便口惠而實不至，我也會很高興，因為這代表我的儘責行為得到了認可。”</P>

二鹿說著說著，似乎陷入回憶之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氣道：“但我並不後悔，因為無論勞勃是否認可，我都履行了自己的責任。作為弟弟與臣子，我圓滿無憾。</P>

如果所有人都能履行自己的職責，如果藍禮能和我一樣，履行他的職責，維斯特洛也不會有今日之局麵。”</P>

“現在你明白了嗎？”他看向梅姨，問出同一個問題。</P>

梅麗珊卓憐惜地撫摸他的額頭，“我陪你一起去臨冬城。”</P>

二鹿點點頭，嚴肅的麵孔上扯出一個生硬的微笑，“曾經我是弟弟與臣子，在勞勃死後，我成為國王與救世主。</P>

我會付出一切我能承受的代價，履行作為國王與救世主的責任。</P>

儘力去做了，無論結果如何，我的責任也算履行，那就夠了。”</P>

說來話長，其實瓊恩勸說二鹿的過程並不長。</P>

丹妮與珊莎一同離開臨冬城，也在同一天回到臨冬城。</P>

丹妮晚上到達卡霍城，在海邊尋了一條鯨魚，然後在上午回到臨冬城。傍晚時，二鹿的翼龍軍團便在萬眾歡呼中，落在客室城堡前的演武場上。</P>

“戰神，戰神，七國第一戰神！”</P>

二鹿剛跳下翼龍後背，圍攏來的一萬多臨冬城將士便高舉火把，齊聲大喊。</P>

“戰神？”二鹿茫然，“誰呀？”</P>

可火把下明晃晃的眼珠子，幾乎都盯著他看，不用彆人回答，他便知道誰是戰神了。</P>

“我是七國戰神？”二鹿竟莫名有種被認同的興奮。</P>

——說起來，我十八歲便打敗了梅斯·提利爾和一眾河灣諸侯（諸侯之一的藍道塔利在咬牙切齒），十九歲拿下龍石島，二十四歲打敗鐵艦隊，征服大威克島（鐵群島中最大的島嶼，也是海石之位的所在地），之後黑水河提利昂開掛了，不算。</P>

長城外，一千破十萬野人，怎麼也夠資格稱一聲戰神了吧？</P>

剛這麼想，二鹿就看到真正戰無不勝的存在——龍女王站在城堡大門口對著他笑。</P>

——難道在嘲笑我？</P>

二鹿臉蛋漲紅。</P>

的確，在她麵前自稱“戰神”簡直——</P>

“戰神，戰神，七國第一戰神！”龍女王叫起來。</P>

羞愧的思維戛然而止，二鹿目瞪口呆看著揮拳高呼的龍女王，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