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丹妮聳聳肩，語氣隨意道，“如果你能成神，說明我幫了你很多，你該回報我；如果你沒能成為半神，我虧了點，你也賺得不多。”</P>
二丫冷靜下來，緩緩道：“屬神是什麼？”</P>
丹妮眼神幽深，意味深長道：“有些像封建主與國王，但屬神契約比君臣誓言更有約束力。</P>
不是口頭上的約束，而是真正的力量保證誓言得以履行。</P>
屬神的信仰、法則領悟，都在主神的權限內，就如同領主向君王交稅、服兵役，還要公開領地內民生與軍事等各方麵的部信息。”</P>
“這”二丫頗有意動之色。</P>
換成現代人，估計早叫嚷起來。</P>
但艾莉亞是個土生土長的封建小公主，既然不覺得領主向國王效忠有什麼問題，便也不覺得龍女王的要求過分。</P>
就像對方說的：得到越多，付出代價越大。</P>
成為半神，是多大的好處啊！</P>
“可我不信七神。”二丫皺眉道。</P>
“難道你信寒神？你知道寒神是誰嗎？”</P>
“我知道，卡霍城的賽貢，就是向寒神獻祭了兒子。但我信舊神。”</P>
丹妮古怪一笑，“普通的七神信徒以為七神一共有七個，常常說出‘我信聖母不信戰士’之類的傻話。</P>
絕大多數北境人信仰舊神，卻不知道自己信仰的舊神是誰。</P>
在這方麵，你們比塞外先民差了很多。</P>
鐵民信仰的淹神與風暴神是舊神；異鬼的主宰——寒神，還是舊神；哪怕光之王，曾經也是舊神。</P>
舊神是一個統稱，它的意義很簡單，就是字麵上意思——古老的神靈叫舊神，人類文明史中誕生的神靈為新生，就和老人與少年一樣簡單、直白。”</P>
“那我和我父親信仰的舊神是誰？”艾莉亞真的有點茫然了。</P>
信了這麼多年舊神，她竟不知道自己信仰的是誰。</P>
這，會不會太扯淡了？</P>
“仔細想想，你父親都帶你上哪兒、找誰祈禱？”丹妮提醒道。</P>
“魚梁木下，臨冬城神木林的心樹為魚梁木，我們在哪兒，向樹乾上的人臉祈禱。”</P>
艾莉亞覺得抓住了些什麼，卻還是沒能堪破最後一層迷霧。</P>
“就是魚梁木，所有北境人與絕大多數塞外先民，都信仰本體為魚梁木的維斯特洛主神。”</P>
“原來是這樣，我該好好問問布蘭的。”艾莉亞恍然大悟。</P>
“但魚梁木死了。”丹妮立即爆出個猛料。</P>
“我信仰的舊神死了？”艾莉亞駭然。</P>
“早在八千年前就死了，最近更是隨著長城倒塌，徹底煙消雲散。”</P>
“這”艾莉亞心亂如麻，又恐懼又茫然，“我們該怎麼辦？”</P>
“魚梁木神選了一位人類當繼承人。”丹妮幽幽道。</P>
“啊，難道我以後要信仰布蘭？”艾莉亞糾結道。</P>
“不，你的舊神選擇的繼承人是我。”丹妮淡淡道。</P>
二丫再次震驚，目瞪口呆。</P>
——如果龍女王真是舊神繼承人，那信仰她，還不如改信七神呢！</P>
心裡這樣想，她還是懷疑道：“你不信舊神，怎麼會成為舊神繼承人？”</P>
“你可以問你弟弟，”丹妮轉過頭，望向露天陽台上站在的那隻大烏鴉，“丹妮思，把門打開，讓布蘭·史塔克進來。”</P>
“布蘭？”二丫站起身，探頭張望。</P>
“呱呱呱，是我。”臥室聯通陽台的門一推開，烏鴉就撲扇翅膀飛到客廳，落在桌麵上。</P>
“艾莉亞，你可以答應丹妮莉絲的要求，保持舊神信仰，成為陌客的屬神，也算一個很不錯的結局。”布蘭直接道。</P>
艾莉亞麵色數變，布蘭這話等於承認龍女王之前的話：她是舊神繼承人！</P>
“你和瓊恩還信仰舊神嗎？難道今後北境人都要改信七神？”她神色複雜道。</P>
“不，丹妮莉絲隻是母神力量的繼承人，舊神的信仰不會發生任何變化。”</P>
“那舊神信徒現在信仰誰？”</P>
“魚梁木，森林，大地，河流，山川都是母神的一部分，隻要維斯特洛還存在，舊神信仰永不消失。”大烏鴉鏗鏘有力地說。</P>
“似乎還是信仰七神更正規些。”艾莉亞糾結道。</P>
大烏鴉</P>
布蘭與二鹿一樣，明知道龍女王篡奪七神之位，卻不敢對其他人說。</P>
因為信仰源於期待，信徒期待的是降臨神跡的聖母，而不是無法回應他們的那七根木頭。</P>
如果把真相廣而告之，七神教會要崩潰一段時間，然後，看到聖母神跡依舊，絕大多數七神信徒都會把對七神的崇拜轉移到龍女王個人身上。</P>
屆時，七神教會固然會失去一批信仰七神教義的純信徒，可龍女王也必將成為陸地神聖，成為普通人心中的凡間唯一神。</P>
她的每一句話都代表神諭，她的每一種決定都為數百萬人指定了行動方向。</P>
那樣的場景太可怕，丹妮自己不想要，二鹿與布蘭更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