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態度，至少證明你不會背棄誓言，食言而肥。”</P>
“坦格利安，言出如山，我之所以被門神選中，就因為我從不背誓。無論如何，我也不想讓祂的選擇變成錯誤。”丹妮歎道。</P>
布蘭聞言，沉默了。</P>
——他背棄綠先知誓言，瓊恩背棄過守夜人之誓，仔細想想，維斯特洛有資格、有機會背誓的人中，就丹妮莉絲一個堅持下來了？</P>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P>
“我不背誓，但也不做白工。”丹妮接著道。</P>
“我給你的東西比綠先知之印更珍貴。”布蘭歎道。</P>
“綠先知還有什麼寶貝？”丹妮來了興趣。</P>
“我的命！”布蘭嚴肅道。</P>
“呃，你要把自己賣給我？”丹妮嘴角抽搐道：“還是說，你也想當七神的屬神？</P>
可你與你妹妹不同，艾莉亞的確能幫我研究死亡法則，但你，你能做什麼？千裡眼，順風耳？”</P>
烏鴉搖頭道：“在你對付最終之敵時，我可以為你拚命一次。”</P>
“最終之敵”丹妮斂去臉上的笑意，凝重道：“你說誰？”</P>
“無論它是誰，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P>
丹妮凝視大烏鴉的眼睛良久，歎道：“你很聰明。”</P>
——未來為她賣命一次，為他治傷時她肯定不會下手暗算。</P>
“哢嚓哢嚓”</P>
齒輪轉動，拉動鏈條，鏈條又帶動另一端的滾動軸，纏成一卷的雪白的羊皮紙被向前拖動一截，印好花紋的那一截前移，露出空白的紙麵在鋼印之下。</P>
“嘭！”房間內發出沉悶的、有節奏的擊打聲。</P>
瓊恩、二鹿、梅麗珊卓等人睜大雙眼，震驚看到鋼印落下、拉起，在白色細薄羊皮紙上烙印一副清晰符文與字畫。</P>
仔細看去，赫然是一張張贖罪卷！</P>
龍女王竟用印刷機打印贖罪卷！</P>
“哢嚓哢嚓”齒輪轉動，印好的那截紙拉到前端，鍘刀落下，被裁剪成十張大小統一的紙片，紙片順著傳送帶往前，最終送入一個木箱，十名無垢者將它們堆疊整齊。</P>
“哢嚓哢嚓——嘭——哢嚓哢嚓——嘭——”</P>
客室城堡三樓，被清空家具與擺設的寬敞客廳，三張床板大的機器發出有節奏的響聲，永不停歇。</P>
每一分每一秒，永不停歇地生產著贖罪卷。</P>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如果用來印刷書籍，那”佩雷斯坦首先從震撼中清醒，看著龍女王狂熱叫道：“陛下，配合您的龍氏紙，印刷機與造紙術必將開創文化盛世！</P>
您是新文明的母親，是所有學士、學者的聖賢，您是文明之神！”</P>
丹妮下巴微抬，一臉自得，卻擺擺手道：“長夜都沒過去，低調點，彆這麼浮誇。”</P>
嗯，紅鼻子老博士被翼龍從黑城堡接到臨冬城。</P>
從技術的角度講，臨冬城大戰可以幫人類直接、精準地了解異鬼這個世界大敵。</P>
所以，需要學士過來記錄異鬼的形象、能力、習性、作戰模式，然後廣發信鴉，通知七國所有領主。</P>
從史學上講，臨冬城大戰必將在人類文明史上占據很重要的地位，因為這是第一次有明確記載的長夜——上一次長夜，終結的是神話文明，人類文明才剛剛萌芽，隻留下傳說，卻沒有文字與書籍。</P>
席奧默學士（提利昂表叔，當間諜的那個）被發配到長城後，臨冬城的學士之位一直空缺，鴉巢也隻一名學士學徒打理。</P>
而佩雷斯坦是曆史學博士，還在瓊恩手下工作過一段時間，最適合完成以上三項任務。</P>
“這種機器印刷書籍，的確可以改變世界！”瓊恩繞著木頭與鋼鐵組成的“大床板”走了一圈，歎服道：“女王陛下當真天縱奇才，竟能發明這樣的機器。如果不是長夜來臨，它必然能轟動維斯特洛。”</P>
姬琪撇撇嘴，不以為然道：“印刷機兩年前就被女王陛下發明出來了。</P>
奴隸灣的龍氏紙與白紙鉛印書籍，一直都是海貿商人最喜歡的貨物。</P>
玉海與夏日之海諸多城邦都用過龍氏紙，也過廉價卻高質量的印刷書。也就你們維斯特洛，地處偏遠，孤陋寡聞。”</P>
——維斯特洛不是世界中心嗎？你這個馬人侍女怎麼說話呢？</P>
一眾七國貴族心裡很不舒服，卻又無法反駁。</P>
“這機器怎麼一直在轉動？我們學城也有研究齒輪傳動機械，但至少需要大風車與水車製造動力。”佩雷斯坦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疑惑道。</P>
“這是永動機。”丹妮詭笑道。</P>
“能永遠動下去？難道是巫術？”瓊恩驚疑道。</P>
他雖沒學過現代物理學，但也不認為正常情況下，機器能永遠做功而沒消耗。</P>
至少，他從來沒見過。</P>
“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它能運動多久。”丹妮給邊上小弟使了個眼色，“打開地板，讓大家瞧瞧。”</P>
“七層地獄啊！這是什麼？”</P>
“諸神啊，那頭牛為何沒腦袋？什麼怪物？”</P>
片刻後，低頭彎腰、透過木板窗往下觀望的眾人，驚駭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