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蘭的烏鴉大聲提醒臨冬城守軍躲入墓窖，她與其他人一樣，遲疑了。</P>
其他人不明白控製鴉群的人是誰，也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可她更明白，躲入墓窖也不一定管用。</P>
乘坐翼龍跑路方為上策。</P>
可她身邊除了珍妮普爾與席恩兩個自己人，還跟著亞蓮恩公主一行人。</P>
她之前在城牆上看異鬼王大決戰，身邊擠滿了人。</P>
她不可能當著他們的麵，自己騎龍逃跑。</P>
遲疑間，她被珍妮與席恩簇擁回內城，排隊等待進入墓窖。</P>
也許，龍女王能阻止天上的禁咒魔法？也許，墓窖能躲避魔法波及？畢竟布蘭讓他們進入墓窖，卻沒提醒她騎龍跑路，還有瓊恩與艾莉亞......</P>
想到瓊恩與艾莉亞，珊莎又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兄妹。</P>
剛才，黑龍聲音隆隆：“確定五分鐘內無法進入墓窖的人，立即轉身返回城牆與城門，放下木梯，離開臨冬城！”</P>
珊莎明白他的意思。</P>
臨冬城墓窖原本隻一個進出口，後來異鬼打破長城，瓊恩知道臨冬城大戰無可避免，不得不忍痛焚燒史塔克先祖的遺骨，並清空墓窖，將其打造成抵抗屍鬼大軍的最後堡壘，才又開鑿出三條通道。</P>
一共四條僅供兩人並行崎嶇階梯，臨冬城卻有兩萬人。</P>
很大可能，天上的禁咒魔法降落下來時，他們這些人還不能全部進入地窖。</P>
想到這，她越發焦急，也越發猶豫。</P>
“珊莎，彆擔心，很快就到我們了，五分鐘內一定能進去墓窖。”席恩扶著她的身子，感受到她的顫抖，柔聲安慰道。</P>
史塔克大小姐即便因為“謙讓”，願意排在多恩公主、諸位伯爵、爵士後麵，也不會晚於平民與野人將士。</P>
“也許我該騎翼龍離開。”席恩是可以信任的人，她低聲對他說出心裡話。</P>
“現在不行，這麼多人看著，亞蓮恩公主剛進去。”席恩神色為難地搖頭，“你不該去城頭，如果在城堡裡，做什麼都沒關係。”</P>
這也正是珊莎遲疑的原因。</P>
“墓窖深三四十米，龍卷風能摧毀墓窖上的城堡，也不能把整塊大地掀開吧？”珍妮普爾道。</P>
她是珊莎曾經的貼身侍女，艾德被殺後，在小指頭手下當了一年技女；後作為艾莉亞，嫁給小剝皮，新婚那晚，席恩還被迫幫她加濕；現今曆儘滄桑，又回到同樣脫去稚嫩的臨冬城大小姐身邊。</P>
主仆兩人都成了俏寡婦。</P>
“龍卷風還沒成型就已經消失，似乎北風也消停啊，那是什麼？”</P>
席恩溫和的安慰忽然變成扯破嗓子的驚呼。</P>
珊莎隻覺後方猛地傳來一陣寒氣，回過頭，往城門口看了一眼。</P>
那一眼，讓她靈魂為之凍結。</P>
一條白線從巨型黑暗漩渦中心垂落，絲帶般輕柔飄動，大概隻有手指頭粗細，它輕盈拂過外城門雙塔之一的右塔與被空間門切割的石塔成雙成對，灰石砌成，三層樓高。</P>
白色絲帶拂過塔頂圍欄時，有散發瑩瑩白光粉末飄落，也許，絲帶本身就是粉末構成的。</P>
黑暗中，熒光白色粉塵是那麼柔美，讓人心醉......</P>
“哢哢哢哢哢哢”</P>
灰白色冰晶憑空出現，從塔頂被白霜“撫摸”的地方開始，以“奔跑”的速度往下、往四周蔓延。</P>
幾個呼吸間，塔樓連同城門那段五十米長的城牆，全部披上一層冰晶外衣。</P>
城門洞內排著長長的隊伍，統領大聲咒罵，讓磨磨蹭蹭的士兵們快走。</P>
即便黑龍有過提醒，那些來不及進入墓窖的人也不願出城。</P>
“出城躲避？躲避個異鬼喲，城外到處是異鬼、活死人，還有異鬼王，出城找死嗎？”士兵們大聲抱怨。</P>
“哢哢哢”</P>
“咦，什麼聲音？”將士們抬頭。</P>
他們的表情凝固，他們的動作凝固，白霜在城門洞牆壁爬行，他們剛開始感受到來自白霜寒氣，便被凍結成一座冰雕。</P>
“嘭嘭嘭嘩啦啦”因為很多人還保持向前行走的姿勢，腳步邁起便凝固成冰，身體自然向前傾倒，砸碎一捧冰藍色的粉塵。</P>
“哢哢哢”</P>
冰粉彌漫，擋住城門口附近的視野，隻有白霜爬行的聲音冷酷傳來。</P>
“不！”排著隊伍出城的人看到前方可怕場景，首先大叫起來。</P>
可他們驚恐的叫聲似乎吸引到某位存在，或者說，半空飄動的白色絲帶是有智慧的活物，它嗅到人類的恐懼，它來了。</P>
“哢哢哢”白色絲帶輕飄飄，幾乎沒有重量，從慌亂奔跑的人群頭頂打了個水漂。</P>
宛若蜻蜓點水。</P>
留下一圈漣漪，漣漪所過之處，白霜如落入清水中的墨汁般暈開。</P>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P>
“不”珊莎精致的五官扭曲成惡鬼，恐懼到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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