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認錯，我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以為小頭深入人心，大頭就真能洞察女人所思所想。</P>

可我即便考慮不周，你難道不能給點暗示？”侏儒無奈道。</P>

“給你暗示，與現在這樣有什麼區彆？你都會認為我狠辣無情，氣氛都不會繼續融洽。”</P>

侏儒隻能苦笑，“說的也沒錯，如果你暗示我要弄掉瓊恩，我的心情也會與此時一摸一樣。</P>

隻恨小玫瑰不能更聰明一點、手段更隱秘一些，讓我完全看不出你們的把戲。”</P>

“人生難得糊塗啊！”抱著腦袋哀歎。</P>

珊莎忽然拉住他的手，放在胸前，柔聲道：“你現在還有機會。”</P>

“什麼機會？”侏儒呆了呆。</P>

“將功補過啊！”珊莎滿臉真誠，“我愛瓊恩，他是我的家人，這點永遠都不會變。</P>

他似乎也看出些什麼，你能不能幫我開導開導他，讓他明白我的無奈與愧疚。”</P>

“你有愧疚嗎？”侏儒懷疑道。</P>

珊莎當場流下兩行淚來。</P>

“我很擔心，擔心瓊恩不再喜歡我，不再拿我當妹妹。”她紅著眼眶，梨花帶雨，哽咽道。</P>

侏儒震在當場。</P>

“偶——不——”</P>

就在這時，屋外遠遠傳來一聲杜鵑泣血的哀嚎。</P>

“是瓊恩？”珊莎驚疑看向侏儒。</P>

提利昂皺眉點頭，“是他。”</P>

兩人急忙小跑出去。</P>

......</P>

四萬之亂時，河間便已糜爛，到長夜之前，河間的人口多流向君臨、穀地、蟹爪半島。</P>

後來凱岩城之變，西境空虛，又遷徙一大批民眾去填了西境。</P>

所以，三河流域的丹妮莉絲環帶並非位於河間地的中心，而是更加偏向王領的方向。</P>

基本上就是三叉戟河與神眼湖之間的那片土地，河間、穀地和王領的貴族與百姓都可以搬進去。</P>

與異鬼王的大決戰就在丹妮莉絲環帶北方。</P>

可以說，人類大軍背靠庇護所，在最大限度上解決了後勤問題。</P>

而此時人類聯軍的駐地，則是三叉戟河邊的戴瑞城。</P>

戴瑞城中心的農人堡歸珊莎女王，諸侯根據身份地位，分布城市各地，或者乾脆在城外紮帳篷。</P>

此時，瓊恩的哀嚎就來自院內聖堂。</P>

聖堂由木構架上塗抹灰泥搭造，木門雕刻七芒星圖案，屋頂是結實的青烏瓦片。</P>

雖然很簡陋，但聖堂內七神雕像一座也不缺少，七麵牆壁，七尊神像。</P>

侏儒與珊莎好不容易擠過看熱鬨的人群，就在聖母神像下，看到悲痛哭嚎的瓊恩。</P>

聖堂泥巴糊成，沒有開窗戶，隻有神像下擺放幾盞油燈。</P>

昏暗的大堂，兩人好不容易才適應裡麵的光線。</P>

瓊恩麵向聖母下跪，懷裡抱著一個人。</P>

瓦邇神色黯淡立在一旁，聖光獨手滿臉愁苦，隻一個勁兒念叨“聖母慈悲”。</P>

珊莎忽然有了不詳預感，心臟撲通撲通激烈跳動。</P>

迎著瓦邇陌生的怨恨目光，她小心翼翼走上前，咽了口唾沫，問：“瓊恩，怎麼了？”</P>

瓊恩隻顧嗚嗚哭泣，沒有理睬她。</P>

她再次上前兩步，終於看清他抱著的人。</P>

“啊——”她忍不住驚叫出聲，蹬蹬蹬後退三步。</P>

那不是一具屍體，而是兩具。</P>

一個女人，一個嬰兒。</P>

女人有一張圓臉，偏平的鼻子，和一頭火焰般的蓬鬆紅發。</P>

是耶歌蕊特。</P>

此時，她肚皮乾癟，袍服下擺結了一層暗紅冰晶，臉色比紙還白，眉宇間似乎還有被冰霜凝固的痛苦。</P>

在她前方的泥巴地麵，還擺放一胖胖的嬰兒，青紫色的皮膚上還有絲絲粉紅薄冰，肚臍上連著一節手掌長的臍帶。</P>

“噗通！”</P>

也不知什麼原因，珊莎一瞬間失去全部力量，跪倒在地，蒼白著臉，茫然卻急切地哀求道：“總主教大人，您還站在這乾什麼，快，快救救他們，救救艾德，他......還有耶歌蕊特，她不是要生產了嗎，怎麼在這？”</P>

“沒救了，送到戴瑞城之前，他們母子就......但凡還有一絲活氣，我也能有施展的地方。複活死人，我卻辦不到。”藍賽爾苦澀道。</P>

珊莎怔了怔，向瓦邇大吼：“你們為什麼在這？耶歌蕊特快到日子了，你知不知道？”</P>

瓦邇冷冷道：“孩子的父親就快沒命了，我們怎還坐得住？”</P>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誰能要瓊恩的命？！”珊莎激動道。</P>

“你！”</P>

“我——”珊莎像是心口中了一箭，差點摔倒在地。</P>

嗯，侏儒及時蹲下身把她扶住。</P>

珊莎醒過神來，一瞬間淚崩，使勁搖晃腦袋，道：“瓊恩是我哥哥，是我家人，我怎麼會要他的命，你瘋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