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去人間地獄(1 / 2)







迎著晨曦,騎著單車,耳朵裏塞著耳機,手機裏正播放著節奏感強烈的非主流音樂,嘴裏也是跟著一起哼唱,我才發現我也加入到這早上上班一族擁擠的人流中,穿梭於車水馬龍的都市之中,這個時段大概是一天交通最繁忙的時候。

跨過西苑橋,體味著洛河吹來的風,見證著洛河和這個城市的變化,見證著春天的氣息,眼見一輛輛電動車或摩托車從我麵前疾馳而過心裏是甚是不爽。

心裏暗罵:“牛比什麽啊?等咱有了錢,咱去買寶馬,寶馬買兩輛,前麵一輛開路,後麵一輛跟班,我騎著自行車在中央,讓他媽你們羨慕去!”

三十分鍾後到了公司,和同事們打了聲招呼就去了車間幫忙,等到了上班時間人也來齊了,依舊重複著第一天乾的事情,一大幫純爺們邊乾活邊講著一些搞笑的葷段子,逗得車間主任也是眉開眼笑道:“這些孩子真是太可愛了,但是你們也別太放肆,畢竟車間裝有攝像頭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老板的監視之中,還是收斂一點吧!”

我們聽了主任的一席話也開始後怕,仔細搜尋了一下廠房雪白的牆壁上赫然出現一個黑色的小點,仔細一看果然是攝像頭,眾人的囂張氣焰才得以收斂,乖乖地在工作台上認真地看著工人師傅們工作。

正在小聲聊天時那個半個光頭的付工走進了車間,我暗暗低下頭怕那小子公報私仇,後來才知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付工是碩士研究生畢業,在車間實驗室做產品性能檢測,通過長時間的接觸才知道付工也是個幽默有趣的人。

當我們正和庫管王姐聊的熱火朝天時,付工叫了一聲“老王,你那個……”

但是看見王姐根本沒有收他的台,信號全被我們這些學生屏蔽了時候付工後半句也沒有說的必要了,王姐是個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負責倉庫的保管和產品的檢驗,豐滿的胸部妖嬈的身材無一不儘顯成熟女人的魅力,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是風韻猶存,看起來一點也不顯得老。

有時候還會像小女孩子一樣做出可愛的表情,但是覺得一點也不做作,反而很自然顯示出她的純真和可愛,而且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所以備受我們這些孩子們的愛戴。

王姐正在被張恒的笑話逗得花枝亂顫聽見付工叫自己‘老王’笑聲瞬間消失,一臉怒氣地看向付工兩隻眼睛像要噴出火來,狠狠地拍了下付工的光腦門叫道:“你叫我什麽?老王?我有那麽老嗎?你是不是想死啊?!”

付工看自己引起了王姐的注意就繼續調侃道:“那我該叫你什麽啊?要不我叫你小王吧?(小王八)”

王姐聽出了他不懷好意就怒道:“你才小王八蛋呢,你小子嘴裏就沒一句人話啊?”然後有時一巴掌拍在付工的肩膀上。

付工兩手抓住她的胳膊繼續笑道:“哈,王姐你太有才了,我可沒有這麽理解啊,是你自己這麽認為啊!”

我們才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然後眾人哄堂大笑,付工不愧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就連蠱人都這麽有水平,然後王姐給了付工幾個衛生眼球。

付工又開玩笑道:“我說王姐怎麽不理我了?原來這麽多小帥哥都在啊,我不行了,人老珠黃了,沒有當年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嗬嗬”

王姐聽了他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雙手對著付工就是一陣無敵風火輪,付工也是樂在其中,對王姐也是見招拆招。

王姐把臉別了過去索性不理他,付工還是一臉無恥地笑道:“王姐,你可別不理我了啊,你可是我來美凱達公司的動力啊,你要是不理我了,我還不如辭職呢”。

我們幾個學生像看電視劇一樣欣賞著這一對活寶的現場表演,我見付工這麽風趣幽默心裏也對他的好感增加了幾分,不錯!很淫蕩,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在裏麵,他的無恥很有我當年的風範。

然後就大著膽子和他攀談了起來,他也對我們講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他小時候家住在白馬寺附近,常常和小夥伴們去那個白馬身上玩耍,等到自己長大了那匹白馬也圈了起來還收起了門票而且價格還是不菲,真是不可思議。

正當付工滔滔不絕地演講時胡主任忽然闖進了車間。付工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嬉笑的麵容一下子變得異常嚴肅,讓人不得不感歎付工臉上表情之豐富。

胡主任徑直走到我身邊對我說:“小周,你先出來下!”

我一想這下玩完了,可能他在攝像頭裏看見我小子最猖狂了,心裏那個後悔,心跳也瞬間變得加快了幾倍,我忐忑不安地跟他走出了車間,準備迎接他狂風暴雨般的批評洗禮。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我並沒有等來狂風驟雨,胡主任一臉和善地說:“小周,是這樣的,我們這個車間的人也不少了,我想讓你和張恒,小許,小王四個人明天去北區那邊。

再說你學的是高分子材料工程,這邊都是外國引進來的新材料,一些工序和流程比較固定你在這裏也是沒有你的用武之地,那邊是聚氨酯等傳統材料,你可以先接觸下這些產品以後也好在這方麵發展,我今天先給你打個招呼,你先回去準備下,那邊中午提供一頓免費的午餐,你可以帶上你的飯盆去,下午咱們公司會有車送你過去看下,你覺得怎麽樣?”

我唯有點頭答應,他雖說是和我商量其實是早有預謀的,不允許我去忤逆他的意思,我除了聽從還能怎樣?

口上同意,心裏卻實暗罵了幾遍奸商!純粹是奸商!我覺得我們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從一開始我們就一直受製於人被別人牽著自己的鼻子走,剛開始說的培訓變成了頂替工人乾活,現在才來一天又把我們發配到遙遠的北區,早聽車間員工說過公司北區處於一個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上,車間都戲謔地稱去北區為打狼,我也知道我會被調到北區隻是不知道會來得這麽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隻有無條件地接受這一切。

胡主任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相關事項然後用他熊掌一樣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有沒有問題?”

我也假惺惺地說道:“沒問題,一切聽從組織上的安排!”

胡主任開心地笑道:“好,小夥子有前途,好好乾啊,你先回車間吧,有什麽事情可以給我說,回去轉告下他們幾個人!”

我說好,鬱悶地朝車間走去,剛走進車間就被重重的人群包圍住七嘴八舌地問道:“胡主任找你什麽事情啊?”

我也趁機給張恒小許,和小王交代了一番,他們如果反映和我一樣。

付工卻在一邊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沒事,周宇,北區好啊,那裏豺狼遍地,沒事了可以去散散步,打獵嘛,說不定還能弄張純正的狼皮手套呢!”

我嚴肅認真地問道:“北區真的有豺狼出沒嗎?”

王姐看著我的表情凝重認真的樣子不禁放聲大笑:“哪裏有狼啊?都是他們瞎說的,我也在北區待過一段時間,那裏其實就是荒涼點,其他都沒什麽,而且那邊的午餐還是免費的,還不錯。”

聽了王姐的一席話我心裏的石頭才落下。

下午就要去北區了,去那裏後就再也見不到我的顧言了,如果用付工對王姐的那句玩笑之話說就是:顧言也是我來美凱達公司的動力,如果見不到她,我的生活還有什麽意思?

覺得就這樣走了真是太不甘我就去了技術部找顧言,剛進去就一眼看見她,她朝我打了聲招呼:“周宇你怎麽不在車間待著?你有事嗎?”

她今天穿了件紫紅色的高領毛衣,深藍色的牛仔褲和棕色的長筒靴,身材曲線完美地呈現在我的麵前。

我開玩笑地說:“找你啊,都一天沒見過你了,想你了!”

她麵帶羞澀地說:“你小子,嘴就是甜,你可不要亂說!”然後看了看周圍的同事都在低著頭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她才正色道:“你到底找誰啊?”

我認真地說:“找你,你去過北區嗎?”

她大概沒有聽清楚我的問話竟然答非所問地回答說:“我住在龍福小區,我去過龍祥小區啊!”

我笑了笑又重複問道:“我是問你去過我們公司北區嗎?”

她才不好意思地笑道:“去過啊,嗬嗬,剛才聽錯了”她盯著我的臉頰,眼睛睜得大大的純淨得像青藏高原上的天空,容顏美得不可方物。

我又繼續問道:“北區離我們這裏有多遠啊?我該怎麽走啊?”頓了下我傷感悲切說到我明天就要去那邊了,目光迷離渙散。我的言外之意就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她對公司的這個決定也是大惑不解驚訝地問道:“你們不是先在這邊待一個星期嗎?怎麽這麽快就去那邊啊?”

“我也不知道,公司作出的決定,確切地說是下午我就要過去看看,那裏怎麽樣啊?”我又擔心地再一次問了下這個問題。

她平靜的臉上波瀾不驚嚴肅地說:“那邊環境比這邊差點,我也在那邊待了待了一個月,你到那裏多乾活少說話,那裏有些殘疾人”。

我安靜地聽著師姐的諄諄教導然後鄭重地點頭說:“知道了!”那樣子就好像是古代的丈夫出遠門時妻子對自己的千叮萬囑,特別搞笑,我差點沒笑出聲音來。

我又調皮地說:“聽你這麽說,那裏好像很恐怖了!”

她咯咯一笑繼而又認真說:“也不是了,怎麽說呢,那些人可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吧,對人還是很好的,你到那邊就記住我的話多乾活少說話,應該很容易和他們相處好的!”

我又是鄭重地點了下頭,其實我還真的不想去那邊,因為這樣就意味著我至少一個禮拜見不到俺家顧言,真是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然後又聊了一會兒我向她告別,她甜甜的一笑令人回味無窮,令人蕩氣回腸,那一抹笑容定格在我的腦海裏。

中午下班後我剛要和張恒一起去外邊吃飯,顧言又打來了電話:“你先不要走,在大門口等我一小會可以嗎?”

我以為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爽快地答應下來,畢竟能幫美女個忙是我周某人的榮幸,我就先讓張恒他們先去吃飯了。

我站在門口翹首企盼等待伊人好像大學時代約會一樣心裏竟然開始像小鹿一樣怦怦亂跳,然後還有一點點亢奮,和走出去的公司的每一個員工一一打招呼,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

大約過了五分鍾才見到顧言和付工朝大門口走來,我朝他們笑笑,彬彬有禮地開口道:“顧言,你有什麽事嗎?”

顧言見我那麽認真嗬嗬笑道:“也沒什麽事,請你吃飯啊,幾次說請你都沒有請,今天你能給個麵子嗎?”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隻是隨便和你開個玩笑的,你怎麽這麽認真啊?那今天我們一起吃飯吧,不過是我請你,哪裏能讓你破費呢?

顧言止住我道:“你別給我搶,前些天剛發了工資,不花出去心裏不舒服,再說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想讓你和付工握手言和,其實付工是個不錯的人,等你和他相處久了就會知道的,你要想請我吃飯,等你先發了工資再說吧!”

善於調侃的付工聽了顧言的誇獎竟然像個女人一樣忸怩地低了頭頓了下又恢複了往日的無厘頭說:“我和周宇早就相逢一笑泯恩仇,月落烏啼霜滿天,夫妻雙雙把家還了,是吧,周宇?”

我汗唰唰地流了一地。然後都被付工的無厘頭逗得前俯後仰連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我也調侃道;那是,付工淫蕩起來很有我當年的風範,看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啊!

付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小子沒大沒小的,你有我大嗎?”

顧言止住了我們的打鬨:好了好了,中午時間不多,我們快點找個地方吃飯吧我說:“小弟剛來貴地,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請大哥大姐給帶個路吧!”

付工建議道:“要不我們還去‘炒炒香’?那裏做的菜吃著還可以吧?”

顧言特有領導風範地說:“好,那我們就去那裏吧!”然後不容分說就朝西走,付工看了看呈30度向上傾斜的路說道:“我還是開車去吧?”

顧言罵道:“開什麽車啊?就300米遠,你還開個車顯擺啊?”

付工沒有理會她,直接返回院中開出了他的那輛黃色酷派跑車,車窗落下,付工瀟灑地朝我們擺頭道:“上車!10米我也不願意走啊,有車不開受那個罪乾什麽?”

顧言看了看我忽然覺得很無奈就對我說:“上車吧!”然後她拉開了前門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我也拉開了車門坐在後排。

車停穩,我和顧言先下了車走進了炒炒香,付工在後邊鎖了車門也跟著我們進了飯店。

我們找了一個精致的雅間坐下,顧言把菜單遞給了我說:“周宇,你先點吧,千萬別給我省錢,還有,等你到了北區那邊吃的就不會好了,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今天這頓飯就算是給你餞別吧!”

我受寵若驚,剛來沒幾天就對我這麽照顧,僅僅是因為是我同校的師姐?還是對那天和付工開車撞了下我兒內疚?

難不成對我有好感?呸!我在瞎想什麽啊?別自作多情了,我暗自提醒了下自己,然後開始點菜,我點了倆十塊左右的家常菜,菜單甩給了付工,付工也是很隨意地點了倆菜,顧言又要了一瓶雪碧和兩瓶啤酒說:“吃好就行,喝點意思意思,還有我怕你和付工會鬨別扭才把你們叫到一起坐坐,沒想到你們已經和好了,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

我才明白顧言的良苦用心然後對她這種精心安排甚是感激,又閒聊了一會兒,菜也上來了。

顧言分發了下筷子催促道:“大家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下午兩點上班別遲到啊!”

一頓飯吃的特別愉快,吃過飯我也沒有虛情假意地搶著去結賬,顧言從精致的包包裏優雅地抽出兩張百元的大鈔,我才注意到她的那個包包竟然是lv的,忽然自慚形穢了起來,僅那一個lv的包包我一個月的工資也買不起,其實我對這些所謂的名牌並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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