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無聊的捉弄(1 / 2)







豔坤的病情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回到了家休養,這以後的日子過得飛快,經過豔坤這次這麽一病,這兩姐弟和我關係更上一層樓,阿姨對我的態度一如往昔甚至疼愛有加,就連劉總那張總是對我冷若冰霜的臉也在這頻繁的交往中漸漸融化,爺爺更是和我無話不談。

日子也就在我睡覺看電子書看奧運比賽中迅速逝去,不知不覺我來這裏已經快兩個月了。

聽小成說那個請假的員工就要回來上班了,也就是說我也得離開這裏回公司了,即使我不是十分情願但是我還是不得不離開,說實在的如果是現在我寧願自己沉醉在這無憂無慮的安樂窩中樂不思蜀。

但是那時候連自己都猜不透自己的真實想法,我在矛盾我到底要不要離開這裏,一方麵是無憂無慮逍遙自在的工作和並不算太少的工資,另一方麵是我這麽年紀輕輕就喪失了奮鬥的原動力躲在一個溫柔窩裏從事著最閒適最無技術含量的簡單機械工作,還有就是這裏沒有網絡能讓我繼續我的革命工作也是讓我如坐針氈,最主要的是我也想儘快結束這饅頭稀飯大蔥蘸醬的夥食。

離別的日子就在我每天矛盾的思考中悄然逼近,記得那天早上吃過飯我去值班小成借用爺爺的電動車要去車站接一個人,雖然小成沒說去接誰,可是隱隱約約中我知道那個同事就要回來了,我都無法描述我當時複雜的心情。

那種既希望他早點過來接替我,我好回城的喜悅和他來之後我就要離開的傷感和不舍讓我渾身不自在。

終於我見到了那個請假回家的大男孩,高高壯壯的有點兒微黑,滄桑的臉龐經曆了西部風沙的洗禮有著黃土高原一樣的皮膚,笑起來的樣子顯得牙齒特別的潔白。

當然他也很善談,過來之後就和我們瞎侃自己回家慷慨砸錢的舉動,說他給他老爹買了一雙500多塊的阿迪達斯他爹卻穿著去田裏挑糞打土坷垃,去山上砍柴刨樹根,還有就是他和他女朋友去沙漠裏旅遊花了幾千,見到了飛兒樂隊《千裏之戀》裏唱到的:北國的風光,島國的沙漠,金色的國度這樣的美景。

看著他唾沫橫飛的樣子我也不置可否的笑笑。

上午的時候,經理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準備準備東西下午公司,有人開車過來接我,我說好。

我坐在床上收拾著我簡單的行李,爺爺在一邊和我聊天說我回城了以後要常來看他,真的要走了忽然覺得很舍不得這裏的一切,就連這裏老鼠經常出沒的破宿舍都覺得萬分可愛,還有門外的陽光底下眯著眼睛懶洋洋趴在地上的小白,院子裏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槐樹,夏季鬱鬱蔥蔥的菜園子。

這裏的一花一木我都與之產生了微妙的感情,當然最舍不得的還是豔妮還有豔坤這兩個小家夥,也許我們今天這麽一別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我才感覺生命的奇妙,本來我無心插柳地誤打誤撞地來到這裏卻對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而且我也沒有想到豔妮竟然走進了我的生命裏,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有時候這種緣分隻在一瞬之間。

扯的有點遠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這麽矯情,我應該高唱著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的大步離開。

中午吃過飯經理乘坐公司的車開到了廠區,經理去車間查看了一下,沒待多久我們就開始坐上車準備回縣城公司,經理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我一個人坐在車座後排,出廠門口的時候我從車的後窗裏看到豔妮和豔坤正去廠區,這裏雖然也在一個村莊,但是總是車來車往的他們都沒有太注意,如果,我說如果他們知道此刻車後座上坐著我,他們還會這樣無動於衷從容地走過嗎?

他們就這樣和我車擦肩而過,我望著他們的背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鼻子忽然一酸,複雜夾雜著楊梅般的酸澀湧上心頭,我睜大眼睛不讓淚流出來,我說過我長大了不再讓這種外界的環境左右我的情愫,我撇開眼睛朝前看。

車轉了一個彎就上了寬闊的公路。

司機和經理肆無忌憚的討論著一些葷段子,經理竟然還講了一件離奇的科學研究據說高度近視者過性生活容易猝死,司機也就這個問題和他爭論不休。

我卻沒有任何心情,我一個人淡然地看著車窗外,仔細想了想也沒什麽好值得傷感,人生本來就是每天不停地重複著分別和重逢。

離開洛陽的時候我固執地以為離開那裏我就不會快樂可是當我費儘心機忘掉這一切的時候我不是可以已經離開洛陽照樣活著嗎?

不要把某個地方當作自己不可或缺的地方,那隻是人生的一個驛站,我隻是停下來喝了一杯茶歇歇腳,如果當初不是經曆正好遇見我那我就不會陰差陽錯地來到這裏,隻在那一刹那我就出了原來那條預備好的軌道,現在我就要回到那個原本屬於我的生活軌跡上。

幾十分鍾後車就開到了縣城,我又終於見到了車水馬龍人流熙攘的繁華,真好,看身邊來來去去的美女們,路過鬨市時候司機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就對著她鳴喇叭,那女孩沒有抬頭繼續埋頭走路。

司機就更加放肆地打起了喇叭以此來引起那女孩的注意並搖開車窗興奮的像個某部落的野人一樣對著女孩發出求偶般的尖叫聲音,正在司機和經理兩人自鳴得意地笑起來的時候那女孩扭過臉對著司機說了一句很彪悍的話:“傻比!開個破昌河就不知道自己老幾了?!見過寶馬沒?”

司機氣得當場臉就發綠了,我忽然心情好得想笑出來但是怕被司機看見也就使勁地憋著,司機大哥真是咎由自取,然後臉上掛不住對著那女孩的背影說了一句撞死你後才罵罵咧咧地開車走開。

回到廠區後我就見到了久違的小三兒,小六子,少峰還有原來的那幫朋友,晚上的時候那幾個家夥都說我小子避難回來了非讓我請客吃飯,我推辭不過就領著他們幾個進了一個火鍋店。

火鍋底料還沒上來的時候那幾個家夥流著鼻涕哭訴他們這幾個月過的非人般的生活,我走後的那幾天訂單超多,每天加班加到晚上八點半,即使這樣拚死拚活工資還沒有我的多,這多多少少地讓我心理平衡了一點,自己確實是出去耍了一圈回來也就請他們吃頓飯也沒什麽。

我見他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說:“你們都打住吧,不就是想讓我請吃飯嘛,我請還不行嗎?還說的自己那麽可憐,可是你知道我在那裏吃的什麽飯嗎?那簡直就是解放前的生活水平,小米飯南瓜湯,挖野菜也當糧,每天都是饅頭稀飯大蔥蘸醬,導致我現在看到你們幾個都覺得你們長得像饅頭!”

少峰道:“既然你都吃齋念佛了那麽多天了今天就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吧,肉是有了,再來一打啤酒破戒?”

我爽快地說:“來就來,我也正想喝啤酒呢,其實我在那裏飯是買不到但是啤酒還是很容易買到的,可能河北這裏靠近青島啤酒生產基地加上本地的衡水老白乾啤,啤酒買的那是相當的便宜,一瓶啤酒才一塊五,如果你喝完之後把瓶子留給人家收你一塊錢,所以我一般都用啤酒當水喝了,買瓶礦泉水都一塊五,所以我窮的喝不起水隻好每天喝啤酒了,我說這話並不是我在裝比,而事實上就是如此,每天一瓶現在的酒量不可同日而語這也是我在那裏夥食那麽差竟然長胖了的原因,那咱今天就挑一下?要來就來兩打!今天我要你們走著進來爬著出去!”

小六子向來酒量不行就說:“一打就夠了!”

少峰不服地說:“兩打就兩打,沒人怕你!”

啤酒上來後,我們六人就一人一支對著瓶子吹了起來,火鍋上來後我們以說話喝酒為主,一頓飯吃的時間超長,竟然不知不覺兩打啤酒十八瓶分別裝進了我們的肚中。

那時候網絡上還不流行寂寞黨,要按現在的話說就是哥幾個喝的不是酒喝的而是寂寞。

喝完後我們幾個就踉踉蹌蹌地互相勾肩搭背地走回公司宿舍,可能沒吃多少實質性的東西喝了兩三瓶啤酒後頭就有點暈暈乎乎,去廁所釋放完內存後就伏在床上倒頭就睡。

第二天我回車間後李達張林都說我在那邊過得太滋潤了整個腦袋胖了一圈,我心說有那麽誇張嗎?

往我們車間的電子秤上一站都嚇我自己一跳,一兩個月胖了十多斤左右,看來肥胖和食物的質量和營養真的沒有太大的關係,粗茶淡飯吃多了也可以發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和小成總是偷偷跑出去吃東西和經常去劉總家混飯。

中午的時候組長張林李達還有謝雲都在玩弄自己剛買來的新手機,因為上個月剝削了我們這幾個徒弟的工資他們一狠心每人花一千多塊大洋買了三個一模一樣的諾基亞比較新款的手機,這也讓少峰幾人憤懣不已,他們幾個的平均工資每人三千四以上而我們幾個乾的活兒自認為沒他們少兒才拿1400塊,這徹底體現了這個變態的公司就是這麽的重視人才。

當組長上廁所的時候辦公室過來一個小女孩送包裝的標識,好像聽李達說叫什麽小翠,當那個女孩披著一頭柔順的青絲帶著一陣香風從赤著上身的我們旁邊走過的時候李達和李雲更是猥褻地躲在人家背後調戲一番。

單薄的夏裝讓女孩的惹火的身材暴露無遺,前凸後翹的身材讓我們這些乾渴了許久沒見過女孩子的大老爺們著實咽了幾口唾沫當女孩走出車間後,李達和謝雲還有十八對著女孩的背影意淫了一番。

女孩前腳剛走張林就走進來問道:“那女的找誰啊?”

李達裝作吃驚地對著女孩的背影說:“哎,哎,張林回來了!”

張林懷疑地問:“找我的?”

“是啊,找你的啊!”我們幾個人都鄭重地點頭對這句話肯定了一番。

張林自我感覺良好地說:“雖然我長得比你們就帥那麽一點點兒但我也不認識那女孩啊,不是找我的吧,你們調戲我的吧?”

然後我們邊工作邊把話題扯到了出軌的問題上,謝雲添油加醋地說:“人家李達還和人家小姨有一腿,張林你這麽多年難道就沒出過軌,即使你心靈上不出軌,肉體也沒一次出軌?太不正常了,嘖,嘖,新社會的好男人啊!”

李達對著謝雲踢了一腳道:“去你大爺的,我和我小姨是清白的!”

張林傻嗬嗬地笑道:“出什麽軌啊?都這麽大的人了!”

謝雲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那家花還沒野花香呢,你和你老婆這麽多年難道就沒一點審美疲勞,該出軌的就出一次,不能虧了自己,人這一生真的很短暫,該出手時就出手,再說你老婆都帶著你孩子去她姥姥家了你就沒有生理需求,那你平常都是怎麽解決的?”

李達調侃道:“怎麽沒有,天天去廁所自行解!”

張林紅著臉說:“我就不信你不刷牙,那天去你房間被子聞起來怪怪的,你別不承認啊!”

李達又開導道:“想開點,男人身體出軌不算出軌隻要肉體不出軌你老婆就會原諒你!”

張林在眾人的瞎侃中慢慢覺得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小想法也是合情合理心靈也在漸漸的偏離原來的軌道,隻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趁張林去另一個車間找叉車的時候我拿出手機給張林發了一條整蠱短信:“林哥哥,晚上有時間嗎?聽說嫂子不在家,我去你家吃飯好不好?”我這樣整蠱他也是為了報當初的那一箭之仇,那天上午和他小吵了一架趁這個火候整他一番,加上他又沒保存我的號碼這就給我的整蠱帶來可乘之機。

果然瞬間他就回了一條短信:“你誰啊?”

我沉住氣沒有理會他,果然他春心蕩漾得好像打開閘門的洪水一樣每隔兩三分鍾就給我打一次電話,幸虧我已經未雨綢繆地把手機調成了震動,實在被他騷擾得不行後來我就乾脆關機。

當他再次撥打得知對方關機時才止住了這個鍥而不舍的舉動而是裝作上廁所去了辦公室,我也就悄悄地開了機,誰知剛開機不久辦公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透過窗戶看到了正在努力打電話的張林同誌,接著我繼續不接。

回來他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邊工作邊聊天,隻有我知道他已經徹底陷了進去,一下午據不完全統計他已經打了26個電話發了五條短信,本來的初衷是我想騷擾他結果反倒變成他騷擾我,他的騷擾已經嚴重地影響了我的正常工作和生活,於是我決定投案自首,但是思慮很久覺得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暴露了目標,當他再一次裝作上廁所去辦公室的時候我把這個小秘密告訴了眾人包括李達和謝雲。

沒想到眾人出奇的全票通過支持我的偉大舉動,於是集思廣益的幫忙出謀劃策,如果一開始隻是我無意中的惡作劇現在已經演化成大眾娛樂的一場全民惡搞盛宴。

而後麵的事態發展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在眾人各種餿主意損招的策劃下我已經變得身不由己愈陷愈深,到後來我不想再無聊下去結果卻招來李達威脅繼續讓我編發短信挑逗組長張林否則就揭發我。

也讓我徹底無法收場差一點就破壞了一恩愛對夫妻,以至於現在想想我們這些人都太缺德,也是在那個無法安放的青春裏做出的情緒宣泄。

在李達用我的手機發給張林幾條出格的短信之後,張林已經被挑撥得坐臥不安,以為自己的桃花運已經到來,上班已經心神不寧了,在張林不注意的時候李達又逼我發一條短信給張林,內容是:林哥哥,你幾點下班啊,我六點半下班後在加油站等你哦,我們去你家吃飯好不好?不見不散啊。

張林警惕地說:“你到底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加油站附近!”

“我是小翠啊,別問我怎麽知道了,那你不信就不用去了!”

“那我去,我請你吃飯好不好?”張林迅速地回複道。

果然張林竟然破天荒地沒有要求加班六點就早早地宣布下班收了工,我們幾個相視一笑,等收工後張林果然騎著自己的破自行車早早地在加油站門口等待傳說中的小翠,我們躲在暗處偷偷觀察著這一切,等到六點半的時候我準時給他發短信道:“對不起,林哥哥,今天要加班,今天不去吃飯了可以嗎?”

本來張林也沒抱多大的希望隻是出來碰碰運氣,既然兔子不出來狼也該回家了,雖然遺憾但是也是輕鬆了許多就回複:“可以啊,隨時歡迎你!”

“你到底是誰啊?能不能透露一下?”

“等你見到就知道了!”我含糊其詞地回複了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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