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手足
對於某位習慣口不對心的騎兵隊長來說，或許沉默會是他最後的真言。
因此在凱亞沉默的一瞬，空就立刻明白了一切——肯定是他因為什麽去晨曦酒莊被抓住然後又要找一堆借口逃避正麵迎對愛德琳和迪盧克——而空現在正在擔任凱亞借口之一的角色。
好吧，這不是第一次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空電話裏就響起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旅行者。】
聽著迪盧克優雅沉穩的聲音，空幾乎能夠想象出紅發青年此時微微頷首的模樣。
【迪盧克】空也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我打擾了你們的家庭聚會嗎？】
【家庭聚會——】聽筒裏的青年聲音冷淡拉長，又莫名有些嘲諷意味的截止。【嗬。】
【可能有的人正對此避之不及呢。】
完全聽出暗指意味的空：......
完全被明指出的凱亞：......
【呃...咳咳、咳。】
凱亞的聲音再次響起，令空欽佩地，在此時青年仍可敬地帶著從容的笑音。
【我猜旅行者打這一通遠程電話也耗費不少吧？我們這樣浪費時間真的好嗎？】
【嗯......】對麵傳來了迪盧克沉吟的聲音。【我剛剛聽到你們的對話了】
迪盧克靠譜地繼續了前言，【旅行者你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嗎？有我、或者說我們能夠幫上的地方嗎？】
迪盧克很自然地帶上了【我們】一詞。空也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是經過剛剛的事情，空幾乎是立刻就察覺了凱亞的聲音在這個【我們】一出之後又沉默了。
不知道為什麽，空感覺如果迪盧克過來的話，凱亞就一定會改轍易弦，大改他之前渴望過來的作風，然後開始找各種理由留在提瓦特吧。
就像上次風花節凱亞和他前去晨曦酒莊借酒桶時一樣，明明愛德琳隻是簡單地借著節日的名義想要大家一起聚餐，就是他這個非萊艮芬德家族的外人都覺得是很自然的事，然而空就在那天見證了騎兵隊長的豐富話術——無論如何都不肯留下來。
空：......凱亞這樣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才怪。
【但是這不會中斷你們的家庭聚餐嗎？】
【我還是空閒的哦——】
是凱亞的聲音。然後又迅速被迪盧克冷淡地截斷了。【沒關係。我已經聽說了，世界間的時間流速不同。我們可以先去你那邊解決事情後，回來再一起聚餐，到時候，如果你也有閒暇的話，可以一起來晨曦酒莊共進晚餐，我也很期待和你的重逢再會，愛德琳也是。】
空聞言一頓，有道理，就是——
雖然這樣的邀請對於他來說是很自然就能被接受的事，但是——
哇啊、這樣，凱亞就算過來也逃不掉家庭聚餐了，而且——聽迪盧克的話，他好像也打算過來，那——
【哎呀，既然迪盧克老爺打算親自前往的話，那想來應該沒有我這個小小騎兵隊長的什麽事了——】
果然、
這件事變得對凱亞不利後，這人就會又想要逃脫了、
但是——
空默默補充道，
【其實、】
【嗯？】
【我抽卡是隨機的......】
【我隻是提前聯係你們，以防打擾到你們的正常生活進程，所以、其實是——】
空拉長的聲音最後落下。
【不能由你們決定的。】
【......】
凱亞，再次沉默。
——————
【準備抽卡了嗎？】
是凱亞的聲音。
聽起來是有些無奈的笑音。
【沒事的。】這是迪盧克的聲音，不過安慰的對象是空。
【琴......代理團長這幾日在蒙德城外處理和楓丹的機械商品交易事務。煉金術師阿貝多先生和砂糖小姐也還在雪山做研究，優菈騎士仍率領遊擊小隊在外追獵魔物。常來天使的饋贈的那位吟遊詩人最近也沒有在蒙德城裏看到他的行跡，就是深居簡出的歌德酒店的莫娜小姐也似乎離開了蒙德。】
空：......
就連一直沒被歌德先生和他找到的莫娜都知道行蹤啊、
然而在空發出感慨之前，凱亞微妙的笑音就響了起來。【哎呀哎呀，不愧是迪盧克老爺呢。】
【真是厲害的情報網，讓人自愧弗如。】
雖然看不見他們的樣子，但是空好像也能在腦海中浮現出紅發青年冷淡瞥向凱亞，而凱亞笑吟吟避開目光的模樣。
大概過了兩秒，迪盧克的聲音再次響起，溫和道，【所以不用擔心歪卡的事，旅行者。你所召喚出的朋友，一定會是我們兩位中的一員。】
凱亞、
凱亞的笑音戛然而止。
空安心了些，點點頭。點開抽卡的界麵，投入原石——
【不過總感覺好像漏掉了誰。】
是凱亞的，有些迷惑的聲音。
然而原石已經投入係統，流星自天際飛來。
【嗯？】
空一時也沒響起還剩下誰，腦海裏晃過迪盧克剛剛提到的人名，感覺無論怎麽看都很安全了。因此在再次過了遍蒙德城裏的朋友名單後，心安定了些。
空抬頭。
空中的流星越來越近，漸漸能夠看清它的光芒——
是漸近的金色——
五星......
金色的光芒漸盛。由於漸近的距離，逐漸可以隱隱看清裏麵人物的輪廓。
金光、紅發、火屬性——
“啊、迪盧克你——”
空打招呼的的聲音一下截斷。
【唔，我想起來了。】
“等等、可莉，怎麽是你？？”
【可莉好像還在騎士團的禁閉室......】
——————
“可莉，你怎麽——”
看著麵前金光中從天而降的紅衣金發女孩，空原本的聲音一下轉為了無奈。“......怎麽回應了我的召喚......”
“因為關禁閉很無聊呀。”
“可莉已經想出來想了很久很久了！”
尖耳紅眼的可愛精靈女孩用力地點了點頭，似乎想通過點頭的力度來證明自己的無聊程度。
可莉單手抱著嘟嘟可，歪了歪頭。“我都聽說了哦！榮譽騎士哥哥在很有趣的世界旅行呢！”
“可莉也想旅行！和榮譽騎士哥哥一起！”
空正想說什麽。就看見麵前的女孩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伸出食指抵在唇上。“而且聽說在這邊的世界，提瓦特的大家隻是夢境、嗯......那個詞是什麽來著，我記得凱亞哥哥講過的、啊，對了！投影！”
凱亞，你......
空無奈的神情在女孩仰頭望來的時候瞬間斂起。
可莉一下揚起頭來，眨了眨眼，眼裏閃動著讓空都要退避三舍的亮光。“所以、在這邊世界可莉就不會、嗯......不會像在提瓦特一樣造成會讓可莉關禁閉的事情啦！”
空：......
其實、
投影的隻是人物、世界還是真實的。
怎麽說，空突然感覺這個世界有些危險——
不是這個世界對他們危險，而是、
他們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可能有點危險。
空張了張嘴，又嘆了口氣，閉上嘴糾結了會，最終還是道。“可莉，這邊是很危險的（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所以——”
空的話因為金發女孩下撇的嘴角和一下潤亮下垂的眼睛戛然而止。
“可莉隻是偶爾過來玩可以嗎？”
女孩慢慢地、小心地加著籌碼。用著那雙亮亮的眼睛仰望著空。
空：......
“在榮譽騎士哥哥你們要做危險的事的時候，可莉就回避！”
可莉像是猶豫了下，又加了個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