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海霧未散(2 / 2)







“你連被他罵【刻苦】的時候都沒有就別幸災樂禍了,笨蛋。”

“......”

眼看著艾爾海森手背上的青筋已經有些明顯,他整個人都要冒出【不想交流想下班回家躺著】的怨氣了,夏油傑趕緊截斷道,“所以你是說,那位太宰先生是刻意遞刀出去,讓羂索解封,然後在這個世界與橫濱世界之間也用特殊的能量構築起框架來讓世界穩定的嗎?”

艾爾海森微一頷首,很快掠過,他的思路一向很快。夏油傑有時甚至懷疑他的話音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所以說太宰治把獄門疆刻意泄露給的那個人下一步計劃一定要用到羂索,而且一定需要羂索利用起這兩個世界的能量——我懷疑就是這個世界那個黑色組織提取出的旅行者血親的深淵能量,以及橫濱世界那邊的異能,提取出後用他之前在你們世界的那種手段,構築世界的骨架,或許讓搖搖欲墜的世界穩定下來並非是那個人的目的,然而這一定是他前往終點前一定會掠過的地點——”

“那個人便應該是太宰治提到的那位勁敵吧,陀思綏耶夫斯基。”艾爾海森自顧自解答道,或許他並不覺得這算什麽需要思考的問題。“如果太宰治已知他全部的計劃,應該會全部告訴熒,而現在看來他應該隻是有所猜測。”

“不過他的猜測中他應該確定的有兩點,陀思需要從獄門疆裏放出羂索、陀思會和羂索一道利用深淵能量和異能做什麽。”

其實從艾爾海森剛剛開口高專三人就稍微有些沒跟上了。而艾爾海森雖然沒有太宰治那樣當謎語人的惡趣味,但是也不是會過多解釋的那類人。而且——

在銀灰發的青年抬眼,眼角隨著眼眸眯起而微微上翹,語落“顯而易見”時。

所有人都會因為那金光閃閃的【顯而易見】四個字被扼住喉嚨裏的問聲。

艾爾海森似乎心情不錯,他臉上並沒有帶笑,隻是姿態舒展了些,垂眸眼睫在那顏色淡薄的眼眸中掠過倒影。

“還算有意思的棋手。”

他總結道,“來了兩位。”

五條悟他們是知道在咒回世界最後艾爾海森那場和羂索精彩的對決博弈的,他們以為艾爾海森是又能和勁敵交手而感到有意思,卻沒想抬頭時便看見青年目光輕快地掠過他們的麵上。像錯覺一樣,好像那總是微微向下的嘴角往上了幾點像素。

“不過我們這兒有四位。”

艾爾海森算一個,那多出來的三個。

高專三人頓時心跳如鼓,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又聽到艾爾海森的聲音。

“怎麽?這就怕了?”

“不——怎麽會——”

“完全沒有。”

“小問題。”

艾爾海森此時像才覺得有趣,看著他們明顯地笑了下,過了會目光又冷靜掠開。

“那就,去拆開天才額上的縫合線吧。”

————

“所以,拍賣會的時候那位【好心的俄羅斯人】應該會到場奪取能夠解封獄門疆的咒具——不管這是不是鴻門宴。”

另一邊,藍發青年聲音冷靜,同樣總結道。

凱亞落下總結後又笑了笑,蹙著眉。“不過聽那位太宰先生的描述,這位好心的俄羅斯人可是了不起的聰明人呢。”

“想來他應該預判到了我們已經知道他想要解封羂索這件事,不僅如此,應該也預判到了我們知道他打算和羂索做的事情肯定在某個節點會構築起世界穩定框架這件事,也可能更遠,他早就預判到了太宰先生想的一切,知道我們會跟著太宰先生的計劃順其自然等他把咒具掠走,計劃順暢進行到一半再掠取果實,唔,可能也預判了——”

“停、”

空在暈暈乎乎中伸出手打斷道,他感覺他再聽到一句【預判】自己的大腦就會比灌了四桶午後之死還要迷蒙。

凱亞被打斷也不生氣,反而輕快地笑了笑,他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拋著手裏的摩拉,在塵歌壺換回騎兵隊長的裝扮後他似乎自然了許多。

“不過不用擔心,”愛捉弄人的騎兵隊長這樣說著,“我相信上麵所有的所有,那位聰明絕頂的太宰先生也【預判】到了。”

聞言迪盧克在一旁抱著胸,冷淡地看了凱亞一眼,“那你也算【預判】到了兩位【絕頂聰明】的聰明人的【預判】吧。”

剛剛還笑容從容的凱亞驟然笑容因此一僵。而對麵的空被熒扶著捂著腹部,是真感覺再聽到【預判】這個詞他會反胃吐出來了。

“倒不是擔心這個。”空虛弱開口,熒拍了拍他的背,他好多了,“我相信你們,相信太宰先生遺留下的計劃、相信你和迪盧克的能力,也相信艾爾海森和五條君他們的組織謀劃才能,應付對獄門疆和深淵能量別有用心的那些家夥會毫無問題。”

凱亞和迪盧克靜靜看著空,熒也看著空,隻是和那二人相反,熒看著空時就已經從兄長的神情中知道他要說什麽了,於是少女低眉笑了笑,握緊了兄長的手。

“隻是。”

“等到那位嘔心瀝血謀劃許久的太宰先生得償所願,所有劇目完美收場,所有計劃成功達成後——”

空的眼前好像又浮現出了那天湛藍清澈的藍天,碧波蕩漾的海麵,清晨,涼風,被一線欄杆擋住的大海。

如輕煙一樣飄渺神秘的青年,在隔著他,遠遠看見自己未曾謀麵的友人後就驟然消逝了。

那天織田作平靜問他。“那人我看著有些眼熟,你認識他嗎?空。”

那時空不知道他是誰,答不出來。

而等到太宰的計劃達成之後,小說合本,空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麵對織田作這個問題空或許還是答不出來。

“一切就這樣結束,好可惜啊。”

那天淡然的薄薄的海霧迷蒙地被日光籠著。

等到海霧慢慢被日光蒸騰,無聲無息地連濕意也不再存在,隻剩一片茫然的涼意在胸口滿開。

那樣的心情。

飽滿的日光,對麵青年平靜望來的鏽藍色眼,在他眼前默默消散、不被注意的海霧。

那樣的心情。

“總該等他對織田先生說一句【你好】、或者,【再見】才對吧。”

沒有人可以告別的人生。

是可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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