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下樓，宋昭心裡煩躁，也沒有心思再回去工作，乾脆回了趟公寓。</P>

宋昭喘著氣仰靠在沙發上，用力回想，想到渾身骨頭都在發疼，都沒有想起來，她到底忘記了什麼事。</P>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一聲。</P>

她煩悶地拿過來，屏幕上現出一條微信消息，滿滿的指控。</P>

陳肆：[你說話不算話。]</P>

窗外嘩啦一聲，大雨傾盆而下。</P>

宋昭終於想起，她忘記的，到底是什麼。</P>

滂沱的雨劈裡啪啦打在玻璃上，發出令人煩躁的聲音。</P>

宋昭沒有回複。</P>

她又往後一靠，仰著脖頸，兩隻眼睛漫無焦距地望著天花板。</P>

就這樣吧。</P>

下一秒，又連著兩聲，屏幕上閃現出兩條消息。</P>

[宋昭昭。]</P>

[下雨了，小狗在等你。]</P>

宋昭心口忽地掠過一絲直覺，立馬問道：[你什麼意思？]</P>

陳肆沒有回複。</P>

宋昭驀地起身，拎起門口的傘，出了門。</P>

急匆匆走到公寓大門，她突然停下腳步，怔愣地望著前麵。</P>

滂沱大雨中，少年站在那裡，渾身被雨水濕透，雨霧在他身上結了一層氤氳。</P>

看起來，那麼的不真實。</P>

宋昭撐開傘，快步走到他麵前，將傘傾過去。</P>

黑傘如一片陰影，將兩人籠罩在其中。</P>

宋昭看著狼狽的少年，沒由來地煩躁：“你來這兒做什麼？”</P>

陳肆被雨水浸透過的眼睛，黑亮得驚人，直勾勾盯著她，像惡極了的狼崽子盯著塊肉一樣執拗。</P>

宋昭幾乎有些慌張的避開他的視線，看見雨滴彙成一股順著少年緊繃的下頜往下流。</P>

她抬了抬手，又頓在空中，勉強維持著姐姐的架子：“趕緊回去把衣服換了。”</P>

陳肆突然握住她的手，貼到他臉上，沙啞的嗓音融入急促的雨聲裡。</P>

“下雨了，我在等你。”</P>

考試結束，他沒有在考場外看見女人的身影，那一瞬間的失望，就像被全世界遺棄。</P>

但莫名的，陳肆就是相信她不會食言。</P>

他站在原地等，一直等到考場外人都走空，她還是沒有來。</P>

一股沒由來的涼意，毫無防備地將他的心臟拽緊。</P>

[下雨了，小狗在等你。]</P>

宋昭渾身上下的暴躁因子，一瞬間平息下來。</P>

此刻，少年站在雨中，渾身濕漉漉，尤像被她拋棄的流浪小狗。</P>

宋昭看著他，靜靜地問：“知道你在說什麼嗎？”</P>

陳肆隻是盯著她，漆黑的眼珠，被雨水洗成近乎偏執的清澈。</P>

宋昭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轉身。</P>

身後，如影隨形的少年，步步緊跟。</P>

宋昭將濕泠泠的傘，掛在門外傘架，拇指按上智能指紋鎖。</P>

公寓門打開，入目一片狼藉。</P>

滿地玻璃、瓷器碎片，被明亮的燈光照映的閃閃發光。</P>

斑斑點點的血跡，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