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有病，就喜歡這樣。</P>
踩著高跟鞋，腳底鑽心的疼痛，順著四肢百骸傳遞到大腦，那種絕對的清醒，尤其讓她上癮。</P>
陳肆什麼都沒說，自顧自去拿了藥箱給她上藥，皺眉道：“這幾天不要穿高跟鞋。”</P>
宋昭瞥他：“你管得還挺多。”</P>
陳肆掀她一眼，直接去她房間的衣帽間，找出一雙舒適的平底鞋，強迫給她穿上。</P>
宋昭倒也沒拒絕。</P>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挺沒心沒肺，明明給不了什麼承諾，卻很享受他給予的強勢的情感。</P>
坐上車，陳肆臉色還沒有緩和。</P>
宋昭伸手，拍拍他的手背，隨意笑著哄道：“第一天工作，開心點。”</P>
陳肆反手將她的手抓在手心，側眸，尖銳直白的目光落在他臉上，開口做著口型。</P>
“以後我跟你睡。”</P>
必須要二十四小時，無時無刻盯著她，她才會老實。</P>
宋昭唰地抽回手，冷哼：“想得美！”</P>
陳肆抿著唇，直勾勾盯著她，倔強、清澈，甚至有些偏執。</P>
宋昭將陳肆安排在公司最底層的部門，部門經理是她的人，帶陳肆最合適不過。</P>
小少爺入職的消失，瞬間傳遍宋氏總部所有的大小工作群。</P>
會議上，楊敬業像顆憤怒的胖土豆。</P>
“昭昭，上次會議，可沒人同意讓小少爺進宋氏！”</P>
不少人跟著附和，寬敞明亮的會議室，一下子沸騰起來。</P>
陸炡和事佬一般，漫不經意地笑著開口：“畢竟阿肆身份不一般，難保他記著仇恨，昭昭還是慎重些比較好。”</P>
宋昭的輕飄飄的掃過所有人的臉，理所當然地道：“所以，我將他安排到了最底層。”</P>
在其她人說話之前，她直接將他們堵回去：“更何況，上次大家隻是不同意他做我助理的事情，難道作為我的親弟弟，宋氏核心股權的持有者，連進宋氏最底層的資格都沒有？”</P>
言外之意，宋昭作為集團董事長，已經退出這麼一大步，各位不要再得寸進尺。</P>
眾高層一臉沒話說的憋屈，就連楊敬業，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P>
陳肆到底是宋家的種，人家隻是到底層打個醬油，又不過分。</P>
陸炡向來不會明著跟宋昭作對，自然也不會再反對。</P>
連那些支持宋昭的高層，也很讚同，雖然宋董有想培養小少爺的嫌疑，但畢竟是底層的崗位，短期之內，也影響不了什麼。</P>
隻是，沒人有多舒服就是了，畢竟這會兒他們才反應過來，宋昭根本就是玩了一招以退為進。</P>
說不定，她一開始就是想把人安排到底層呢。</P>
宋氏普通員工更不會不滿，不管他身份怎樣，大多數人都秉承著，孩子是無辜的。</P>
又是在普通崗位，沒有一來就行駛少爺特權，反倒博得一眾好感。</P>
這也是宋昭的目的之一，畢竟對於一個集團，每個員工都很關鍵。</P>
民心，對陳肆以後掌管宋氏，至關重要。</P>
中午，張睿給宋昭去食堂打飯。</P>
從宋昭接管宋氏以來，她在公司基本上都是吃食堂的飯菜。</P>
以至於食堂部門，都不敢敷衍，每天的菜品都很豐富、美味，比起外麵的餐廳，有過之而無不及。</P>
當張睿去而複返，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宋董……</P>
宋昭從辦公桌後抬頭：“怎麼？”</P>
下一刻，陳肆從他身後擠進來，拎著兩個飯盒，理直氣壯：“我陪你吃飯。”</P>
宋昭皺眉：“誰讓你上來的？”</P>
陳肆懶散地道：“放心，沒讓人看見。”</P>
宋昭抿著唇，重點是這個嗎？</P>
董事長辦公室很寬敞，有專門的茶歇角。</P>
陳肆將飯盒放桌子上，並幫宋昭打開。</P>
“下次不要上來了。”宋昭坐下來，拿起筷子。</P>
陳肆坐在她對麵，低著頭：“我隻想和你多待會兒，除此之外，我會做好自己的工作。”</P>
他實在是怕了。</P>
如今隻要沒看見她，陳肆就會心慌，總會覺得在他沒看見她的地方，她又會傷害自己。</P>
父母出事，都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突然而至。</P>
陳肆真的很恐懼，害怕她哪一天，也跟他們一樣……</P>
宋昭沉默了，半晌，自嘲地勾了勾唇，埋頭吃飯。</P>
是她嚇到他了吧？</P>
到底也才十八九歲的少年，自己那些行為，在正常人眼底，的確是個瘋子。</P>
或許是出於心軟，又或許是彆的什麼，宋昭沒再反對，陳肆在休息時間上來找她。</P>
前提是，必須要避開公司員工。</P>
事實證明，退一步不會海闊天空，但會讓人對方得寸進尺。</P>
陳肆越來越過分，從陪她吃飯，到陪她睡午覺，一步步瓦解宋昭鋼鐵般的底線。</P>
宋昭還沒來得及敲打他，宋氏就又來了個不速之客。</P>
這天上午，張睿敲門進辦公室，表情微妙地遞給宋朝一份簡曆</P>
“宋董，人事部收到一份簡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P>
宋昭皺皺眉，垂眸，一眼看見簡曆右上角笑容燦爛的照片。</P>
半晌，她輕輕地嗤笑一聲，臭小子魅力還挺大，花蝴蝶都追到公司來了。</P>
張睿遲疑不定：“今大小姐這是鬨哪出？”</P>
堂堂一個集團繼承人，突然跑到其他公司來麵試，要是傳出去，可就相當於將林雅集團跟宋氏綁在了一起。</P>
宋昭：“讓人事部先待定，我給今今董打個電話。”</P>
必須先確定今晚彤她爸是否知道，如果她爸都知道，這意思就不一樣了。</P>
宋昭打電話給今董，態度和氣謙虛，開門見山：“今董知不知道今小姐到宋氏麵試的事情？”</P>
今董笑了笑，無奈道：“我倒是聽她提過，宋董也知道彤彤被我寵得無法無天，想著讓她到宋氏跟宋董學習學習，倒也不錯。”</P>
說完，他語氣意味深長起來：“我是很看好宋董的，讓彤彤跟宋董姐弟多走動，對我們兩家都有利無弊。”</P>
宋昭勾勾唇，果然，這老家夥是順勢而為。</P>
聊了幾句，今董突然提起：“宋董弟弟也上大學了吧？他跟彤彤年紀相差不大，倒是可以讓他們多接觸接觸。”</P>
他笑眯眯地道：“說不定兩家還可以結秦晉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