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站起身:兒臣政務繁忙,今晚就不陪母後一起用膳了,兒臣告退。
話落轉身離去。
太後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頭一陣陣寒意上湧,突然覺得疲憊。
她支著額頭,失望感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這是她的兒子。
她十月懷胎的親生兒子。
從小護若珍寶,長大之後殫精竭慮,費儘心思,隻為助他奪得儲位。
他如今翅膀硬了,眼裡已經沒有她這個母後了是嗎
太後娘娘。曹嬤嬤低聲開口,您彆想太多,皇上最近可能也是煩心事太多,所以才……
他煩心事太多,哀家就不煩心嗎太後聲音冷冷,充滿著嘲諷的意味,晏九黎做的事情已經惹了眾怒,他作為皇帝,不但不懲罰,還一個勁地縱容,哀家說他兩句他就受不了了竟然用那種語氣跟哀家說話……
太後一時悲從心來,忍不住哽咽:哀家這麼多年對他儘心儘力,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曹嬤嬤命人去打了水,安撫道:依奴婢看,皇上不像是對長公主縱容的樣子,太後是太過在乎,所以亂了心,奴婢覺得皇上像是有苦衷。
太後沉默片刻,冷道:他是皇帝,天下最大,能有什麼苦衷
奴婢昨天無意間聽說,長公主之前好像在大殿上提到西陵,說西陵打算再對齊國興兵。曹嬤嬤擰眉,認真分析,會不會是長公主在西陵七年,對西陵了解較多,皇上想從長公主嘴裡得到一些跟西陵有關的消息
太後一驚,西陵又要興兵
應該是這麼說的。曹嬤嬤蹙眉,有些擔憂,齊國兵力不知道是不是西陵的對手,長公主去了七年才換來齊國七年太平,萬一兩國再交戰,這……這該如何是好啊
太後以帕子拭了拭眼角,心頭也蒙上一層陰影。
她雖是女人,也知道齊國不是西陵的對手,先皇還在世時,曾提過西陵重武,經濟富庶,兵力強大。
如果兩國再次交戰,齊國會是他們的對手嗎
想到皇帝最近可能是在發愁戰事,太後不由後悔方才那般逼他:算了。皇帝政務繁忙,哀家著實不該拿九黎的事情煩他。
曹嬤嬤笑道:太後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長公主如今不在宮裡住,掌著金吾衛兵權之後,她接觸的人也不再是皇後和嬪妃,而是前朝那些官員武將,就算真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也由他們去操心,太後不用過於憂慮。
太後沒再說話。
對皇帝的行為釋懷,心裡卻還是記掛著寶瑜的婚事。
她忍不住思索,或許武陽侯也不是非嫁不可,寶瑜貴為公主,想要什麼樣的駙馬沒有
顧雲琰雖為武將,封了侯,可從近日一次次被晏九黎暴打的結果來看,未免太過懦弱無能。
而且他跟晏九黎有婚約。
剪不斷理還亂,不如給寶瑜重新定一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