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樂和不在意,仿佛身上的熱情永遠都消耗不完,他緊緊地盯著雲歌的臉,用一種近乎單純的語氣說出了讓雲歌內心狠狠一顫的話:
“剛剛我們公司大群的工作群發了一個通知,說有人私自從十六樓離開,闖入到各個樓層,讓所有員工集體戒備,將人抓住,帶回十六樓。”
桑樂和歪著頭:“你是從幾樓下來的?”
既然這麼快……
雲歌想離開的欲望依然急切,可眼前堵住她的這個人……
醞釀了一下,雲歌用力的掐了掐手心,淚眼朦朧地抬起頭:“我叫雲歌。”
她在用最開始的問題逃避,兜兜轉轉回到了桑樂和最開始的問題。
桑樂和目光微深,卻神色無措的摸了摸自己口袋:
“哎你彆哭呀,我沒有嚇你的意思,我是想問你剛剛下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摸了半天,他也沒從口袋摸出一張紙巾,隻好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擦了擦雲歌的眼尾:
“彆哭了,我的意思是有人在各樓層亂闖,你一個人下去可能不安全,所以才想著送你下去。”
雲歌眼眶溢出的淚水更多了。
因為男人放在她眼尾的手,力道越來越大,像是要將她眼珠子扣下來一樣。
雲歌背後發寒,瞬間確定了,她剛才的感覺沒錯,這個人不對勁,至少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熱心無害。
她佯裝慌張地低下頭,軟軟地說了聲謝謝。
桑樂和收回手,看著少女因為垂下頭時露出的纖白後頸,他笑了,再一次提議:
“我送你下去吧。”
雲歌不敢再拒絕,低低嗯了一聲,先一步下了樓梯。
桑樂和跟在後麵,跟得很緊,仿佛下一刻兩人就會緊緊的貼在一起,可莫名的,兩人的步伐沒有半點混亂。
頭頂的白熾燈光線明亮,在沒有半扇窗戶的樓道裡,將樓道的各個角落照得纖毫畢現。
雲歌沉默地埋著頭順著樓梯走,冷不丁肩膀被扣住了。
雲歌抖了一下,收回視線,眼底又溢出淚水,她回過頭,聲音又軟又輕:
“桑樂和,你嚇到我了。”
男人站在上一級的階梯,高大的身影背著頭頂的燈光,打下的陰影儘數籠罩在雲歌身上。
雲歌看不清對方的神色,卻明顯地察覺到幾分危險。
但很快,桑樂和走到雲歌身邊,半開玩笑的說:
“這麼容易哭啊,那以後要是被彆人欺負了,那不得淚流成河……”
雲歌抿起唇,有些生氣地瞥了他一眼。
桑樂和立馬道歉:“不是故意嚇你,你走路也不看看樓層,已經一樓了,在下麵就被封了,是死路。”
死路?可從她走過的台階看,隻有往下的一層,才能看出人走過的痕跡。
而從十六樓到一樓的樓梯,每個階梯上的灰塵都沒被人踩過。
雲歌暗暗皺眉,暫且將這個疑惑放到心底,她自己擦拭了眼尾的淚水,羞赧般地漲紅了臉:
“啊、這樣嗎……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