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累贅(1 / 2)

種子的長夜 鵝仔 2855 字 4小時前






他是怎麼躲過這些老鼠的?吐光肚子裡的黃水,徐子良心想。</P>

豬往前拱,雞往後刨,各有各有道吧。</P>

“你的食物還剩多少?”楊歡問。</P>

今天看起來他正常許多。</P>

“不多。”徐子良回答,想了想,他又補充,“夠兩天,你需要一點嗎?”</P>

雖然他很討厭這個人,但如果對方有需要,他也會拿出一點自己的珍藏。</P>

“不要,你保重自己。”楊歡說。</P>

“如果有喜歡的,一定要看好,不要輕易相信人。”</P>

“我知道的。”徐子良想起了他挨過的那一棒子。</P>

“你真知道,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P>

徐子良思考了幾秒,他還是沒懂楊歡的意思。</P>

“你身上有種子嗎?”楊歡突然問,他的眼睛盯著徐子良,似乎看他會不會說真話。</P>

楊歡的提問,讓徐子良意識到,其實他身上最珍貴的就是種子,番茄,還有牧草的種子。</P>

徐子良決定賭一把,他相信楊歡是沒有惡意的,他又說了實話。</P>

“有一點,不多。”</P>

楊歡滿意地點點頭。</P>

“保護好它們,更要保護好你自己。”</P>

“你也一樣。”徐子良真誠地回答。</P>

雖然不再討厭楊歡,但徐子良還是不想讓楊歡離他太近,那味,太……讓人受不了。</P>

“不,我沒你那麼好運氣,我什麼都沒保護住,妻子,孩子,種子,一切,全都失去了。”</P>

“你的親人?”</P>

“想不到吧,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帶著他們千辛萬苦躲過各種災難,卻在我一次出門時,為了守住種子,她們被害了。”</P>

昔日那睿智的眼神,那風發的意氣,在如今楊歡的身上已經統統不見了。</P>

徐子良深深歎口氣,每個幸存者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失去所有的親人,孑然一身 ,無所依傍,靈魂都離開了。看似活著,實際上已經成為行屍走肉的存在。</P>

徐子良深深地歎口氣。</P>

“不管怎樣,還是忘記過去吧,不能總是生活在痛苦裡。”</P>

“你之前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瘋子?”楊歡又問。</P>

徐子良點點頭。</P>

“我不能回那房子裡,每次回去,我都會發瘋,我也想管住我的大腦,但大腦在那地方不聽我的,它想怎樣瘋就怎樣瘋,我一點辦法都沒有。”</P>

徐子良明白過來,楊歡的親人,就在他住的那套房子裡遇害的。</P>

想到前幾天夜時點蠟燭時,明明門窗都已經關嚴實,但燭火就像遇了風一樣左右搖擺,忽明忽暗,徐子良當時還挺納悶的,現在想來,大概是不甘的鬼魂吧。</P>

想到這裡,徐子良緩緩說:“她們還在那裡,隻不過你們陰陽相隔,但彼此還是牽掛的。”</P>

楊歡仰起臉,又衝徐子良擺了擺手算是道彆,然後轉身走了。</P>

此時的他很正常,這姿勢,顯然是在忍眼淚。</P>

回到屋裡收拾好不多的隨身物品,徐子良拿起楊歡一家的合影看了看。</P>

妻子很漂亮,女兒也就六七歲的樣子,長得很像楊歡,月牙眼,很可愛,可惜……</P>

楊歡所說的鍋者同類,煮的,大概就是他的妻女了。</P>

徐子良決定立即離開這裡,他住過很多地方,但第一次住這種慘絕人寰的地方。</P>

離開時,徐子良再一次看見楊歡那遊魂一樣的身影,他漫無目的,目光癡呆,不走遠,就這樣圍著交織著幸福與痛苦回憶的地方。</P>

他走不出去了,至死才能解脫。</P>

一個月過去。</P>

徐子良新的居住地,在一處逼仄的街道上,</P>

徐子良覺得這樣的逼仄反而有種安全感,太空曠,也會藏著太多的未知。</P>

這條街的建築物有一定的年頭了,有的老建築已經有了搖搖欲墜感。</P>

它們還能堅持多久,徐子良也不知道,反正用不了多久就會換個地方居住,總不能一直在這裡住下去。</P>

遠處的天空,成群的烏鴉正在上空盤旋,它們似乎發現了什麼,飛動中帶著興奮勁。</P>

最近經常見到烏鴉群,原來烏鴉們活得還不錯。</P>

徐子良身邊多了一個累贅,此時他不是一個人生活。</P>

有東西撞擊在玻璃窗上,動靜很大,將屋子裡的兩人嚇了一跳。</P>

徐子良迅速跑向窗旁,窗玻璃碎了,窗台上倒伏著一隻鳥,如果不是窗沿比較寬大,這隻鳥早就滑落到樓下。</P>

它大半個身體癱倒在窗台上,頭無力地耷拉在窗沿下,它已經死去。</P>

是隻鴿子。</P>

死了也挺好,省得他動手。</P>

徐子良很快樂,畢竟不是經常發生這種事情,他打算好了,一個小時之後,鴿子將變成一碗湯,晚餐會因此無比豐富,鴿子是最有營養的食物,況且它又是那麼新鮮,新鮮的食物,總是令人愉快的。</P>

鴿子完全斷氣了,徐子良將它掂在手中,有那麼一點重量,說明它身體裡的基礎物質還是飽滿的,比如它身體裡的脂肪,他需要它的脂肪,徐子良如今才一百零一斤,一米七七的個頭,這重量,已經暴露出他缺少食物的嚴重後果。</P>

“它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木雷站在徐子良的身邊,木雷很瘦小,身體很輕,所以走路也是無聲的,即使是走在木頭地板上,也隻是發出輕微的聲響。</P>

木雷就是那個累贅,和他一起生活,已經整整一周。</P>

“嗯。”</P>

“還能救活嗎?”</P>

“怎麼救,給它做人工呼吸嗎?你來。”徐子良突然產生惡作劇的念頭,他把鴿子往木雷的臉前湊去,死鴿子的喙,差點碰在木雷的嘴唇上。</P>

木雷沒提防徐子良會這樣做,他嚇了一跳,後退兩步時還差點摔倒。</P>

看到木雷的狼狽樣,徐子良有點內疚,木雷還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P>

“它已經死透了,不能讓它白死。”徐子良拎著鴿子向廚房走去。</P>

他們還保留著一定的文明習慣,比如,在廚房煮食物,在客廳吃飯。</P>

木雷跟在徐子良身邊,他與徐子良保持幾步的距離。</P>

徐子良回頭看了一眼木雷,天呢,這孩子像個尾巴。</P>

見徐子良回頭,木雷以為徐子良又要拿鴿子嚇唬他,於是他不再跟著,他回到桌子旁,接著玩起他的拚圖。</P>

廚房堆起一些木材,徐子良熟練地升火,火焰殷勤地舔著鍋底,鍋中的水麵下鼓起微小的氣泡,接著更多,水開始煮沸。</P>

徐子良三下五除二將鴿子處理乾淨,水正好沸騰,鴿子放入鍋裡,鴿子在沸水中翻滾。</P>

不一會兒,鴿肉的特有的香氣,開始從鍋裡散發出來,徐子良看見木雷往他的方向看了好幾眼,更準確來說,應該是往鍋的方向看了好幾眼,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肉了,木雷還是個孩子,更難拒絕這種香氣的誘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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