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少了這麼多？”徐子良驚異的問。</P>
“少了嗎？”木雷的神態還是惝恍迷離的，</P>
“少了，少了很多。”徐子良肯定的回答。</P>
“是，是小人兒。”</P>
“什麼小人兒？”</P>
“就是小人，小小的人。”</P>
徐子良的心緊縮一起，木雷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家裡出現小人兒？什麼小人兒？借東西的小人嗎？動畫片裡的那種。</P>
“你沒事吧？”徐子良小心地問。</P>
此時木雷已經轉過身，他想坐起來，但他全身虛弱無力，拉肚子不僅拉乾了他身體裡的營養成分，還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氣力，這時想坐起身子，簡直就是一場艱難的挑戰。</P>
“真的是小人兒。”木雷臉上的神情，就像在疑惑徐子良為什麼這般大驚小怪。</P>
“什麼樣的小人兒？”徐子良又問。</P>
木雷沒有坐起身，但他用手比劃一下，小人兒的高度，是從徐子良的腳麵到膝蓋的高度。</P>
“他們快走的時候我才看見的，他們在找東西，看見我醒了，還過來往我嘴裡喂了一把草。”</P>
“啥？喂你草？你吃了？”徐子良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P>
他覺得此時木雷的腦子一定是出現幻覺了，臨死前的幻覺。</P>
“吃了啊，他們並不像壞人，但是不會說話，就比劃著，讓我把草吃下去，我就吃了。”</P>
“你還真吃，如果喂你有毒的東西你也吃？”</P>
“這不是沒有毒嘛，有毒的話，我不就死掉了嘛。”木雷笑著說。</P>
很怪異，這時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確實還可以。</P>
不再顯得奄奄一息。</P>
“你怎麼吃？”徐子良的眉頭都快皺出一隻疙瘩出來。</P>
“就和平時吃東西差不多啊，嚼兩下，然後咽下去啊。”木雷這會兒思路清晰許多。</P>
“牛才這樣吃草呢。”徐子良仍然緊皺眉頭說。</P>
“我可沒有反芻的本事。”木雷認真糾正。</P>
“算了，你繼續休息，我看你也不像吃了毒草的樣子。”</P>
無論整件事是否是木雷虛構出來的，徐子良已經不打算再問下去，令他開心的事實是，木雷目前的精神狀態有了顯著改善，而這一切，是在沒有服用任何藥物的條件下發生的。</P>
隻能用出現奇跡來形容。</P>
之前他可是做好了埋葬木雷的準備。</P>
關於木雷所說的，小人在家中胡亂翻找，離開時喂他草藥的事，徐子良表示懷疑。</P>
應該是住地進了其他幸存者，這個幸存者還是有點良知了，沒有傷害木雷，而且沒有將食物全部拿走。</P>
為了安全起見，徐子良還是在第二天帶著木雷搬離到另一個地方住下來。</P>
院子裡有自行車，女式款，應該是沈華的自行車。</P>
徐子良騎著自行車，後座上載著木雷，倆人戀戀不舍離開了小院。</P>
離開之前，徐子良將小院徹底打掃了一番，小院看起來充滿了生活氣息。</P>
離開前，徐子良將水井遮蓋保護起來，他在井上鋪了木板，又蓋了一張席子，席子上摞了磚頭與落葉，今後再有幸存者來這裡，不會想到這下麵有一口井。</P>
木雷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搬到新的住地之後，木雷一頭紮進床上開始了沉睡。</P>
“小人兒，那些小人兒給你吃安眠草了嗎？這麼能睡？”看著進門後立即進入沉睡之中，但呼吸平穩的木雷，徐子良自言自語道。</P>
他確信，食物丟失有兩種情況。</P>
木雷在渾渾噩噩中吃下了大量的食物，另一種情況，家裡進了幸存者，看見生病的木雷，所以隻偷走了三分之一的食物。</P>
木雷的腹瀉停止了，傍晚前他醒來，以正常的食量吃過晚餐之後又再次入睡。</P>
徐子良不再傷感，他隱隱感覺木雷和當初的他一樣，逐漸開始逃離腹瀉的鬼門關。</P>
睡覺，也是一種戰役。</P>
這一晚徐子良睡得很踏實。</P>
可平時換新的居住地，徐子良總得過幾天才能漸漸適應，剛搬進居住地的前兩天，他從來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總是警惕無比，半夜時分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立即驚醒。</P>
這一次他一直睡到曙光初現。</P>
黑暗的漫長夜晚，很快就結束了。</P>
木雷的床和徐子良的床在同一房間。</P>
木雷在床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動物隻有在健康時才會伸懶腰。</P>
“早上好！”徐子良驚喜地問。</P>
“我渴了，想喝水，我還想吃點東西。”木雷轉過身說。</P>
徐子良一骨碌坐起身來。</P>
“這就來。”徐子良聲音脆亮地說。</P>
不到十分鐘，徐子良把調製好的玉米粥端到木雷跟前，還有一杯清水，玉米粥上放了一勺巧克力醬。</P>
有了食物的支持，木雷的臉色好看多了，不像前幾天那樣是瀕死的蠟黃色。</P>
木雷挺過了這一關。</P>
他們的新住處，離水井不遠，有乾淨的水源是非常重要的。</P>
徐子良每隔一兩天就會前去取一次水。</P>
木雷仍然在家裡休息，等木雷身體恢複結實一些的時候，徐子良再帶他一起出門。</P>
居住地附近，一處社區公園裡，徐子良有雜草生存的地方種下了十來粒草籽，他把希望放在這一小片活地之上。</P>
即使在活地，也隻能少量試種，他不敢把所有的種籽都播撒下去。</P>
小番茄的種子稀少，他謹慎的沒有種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要等到有把握的合適時機，他才會種下番茄的種子。</P>
鬆土的時候，徐子良手中的鐵鏟在泥土間忙碌著，農民都是用農具來問候春天的泥土，雖然說現在已經是夏天，但初夏也是播種草籽的最佳季節。</P>
許久沒有鬆動過的土塊，在他的鐵鏟下變得鬆軟起來，土塊變成柔情的帶有希望的土壤。</P>
耐心並細致的鬆土時，徐子良回想起末世之前的日子，勞動即充實又辛苦，他每次回家幫著做農活時都會抱怨太辛苦，但那時的他，皮膚黝黑，身體健康又精神充沛，就算農忙時，晚上他還會熬夜玩手機遊戲，第二天起床時照樣精神百倍。</P>
草籽是事先浸泡過的，這樣能夠確保它們在適當的環境下充分吸收水分，以便在種植後迅速出芽。</P>
對於種植，徐子良也算有點經驗。</P>
不同種子，不同的特性，要選擇適當的深度與濕度進行種植，這點經驗他還有。</P>
撒下種子，徐子良仔細地蓋上土壤，這可是活土，能不能發芽，剩下的，就交給天意了，希望種子能夠發芽並健康生長。</P>
一連幾天，徐子良每天都會去看一看種子是否出芽，不過種子仍像在做一個長長的夢，它仍然沒有從夢中蘇醒。</P>
木雷能走動了，站立時，他的腿不會因為虛弱而直哆嗦。</P>
體重也重了兩斤多。</P>
他們又去了公園，在小鳥拉屎的地方，木雷眼尖地發現一顆小小的嫩芽，長出兩瓣，葉子尖尖的小嫩芽。</P>
“這會是什麼呢？”木雷蹲在地下，興致勃勃的看著嫩芽。</P>
“鳥糞裡的草籽，所以出芽了吧。”徐子良猜測，看到新生的嫩芽，他感覺非常快樂。</P>
鳥吃下草籽，草籽隨著鳥糞排出體外，在這個過程中，草籽接受到鳥糞中含有的微量養分，這為草籽的發芽提供了可能。</P>
“人類都做不到的事，它做到了。”木雷讚賞道。</P>
“我們那裡有一個傳說，說麻雀以前是神鳥，玉帝經常派它到民間體察民情，神鳥看到民間百姓窮苦吃不飽肚子，就把天庭穀倉裡的穀子種子偷出來，到了人間把穀子灑在莊稼地裡，人間這才有了穀子。”</P>
“我現在相信傳說都是真的。”木雷回答，“那後來呢？”</P>
“後來玉帝知道這件事，就把神鳥抽打了一頓，打得渾身是血，但穀子在民間已經收不回來了，玉帝又把神鳥貶到人間，神鳥身上的血，被風一吹乾變成了黑斑，人們就給神鳥取了麻雀這個名字。”</P>
“這個苗，也是鳥從天庭偷來的吧。”木雷神往地說。</P>
新苗就像新生的嬰兒，讓徐子良和木雷有了許多的憧憬。</P>
它會慢慢長大，它會健康成長，對吧，一定會的。</P>
木雷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P>
再過一兩天，他將會和徐子良一起出門尋找物資。</P>
這天徐子良清晨出門，剛到下午，他就回家了，心裡總有一點不安的感覺，但又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P>
走到樓下的時候，徐子良察覺出真的不對勁。</P>
好像有人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