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之際，宋寧與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男孩擦肩而過。</P>

男孩將背包背在胸前，背包敞開著，內裡五彩繽紛的糖果一覽無餘。</P>

儘管鬼市的燈光昏暗，那些糖果的亮閃閃的糖紙依然顯得格外誘人。</P>

“喲，糖果？好久沒見到糖果了，可以嘗一嘗嗎？”耀清以玩笑的口吻向男孩提出請求。</P>

男孩警惕地拉緊了背包的開口，用尚未成熟的聲音回答：“不行，你以為這是你家嗎？”</P>

“如果是我家，那這些糖果就都屬於我了。”</P>

“我知道你是誰，你們去過養豬場，你們搶走了他們的食物，還害死他們。”</P>

男孩年紀不大，看起來不過是個孩子，但他麵對耀清時卻顯得毫無畏懼。</P>

宋寧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他覺得耀清可能和這個男孩是認識的。</P>

“如果你再這樣胡說八道，我可要撕爛你的嘴。”耀清聽到這話，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他拉下臉低聲說。</P>

男孩看到耀清的表情變化，意識到如果再繼續說下去，恐怕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P>

男孩子連忙跑遠了。</P>

宋寧看著男孩消失的身影，心裡想著男孩剛說過的話。</P>

養豬場的兩位兄弟，竟然並非自儘。</P>

宋寧原以為他們互相反綁了雙手，是出於赴死的決心，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似乎也是如此。</P>

然而，男孩的話卻讓宋寧心中掀起了波瀾。他開始回想起現場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尋找真相。</P>

“那孩子，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到的糖果。”耀清不提及養豬場兩兄弟的死亡的事，反而提起了糖果。</P>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子，即便是孩子也有自己的路子吧。”宋寧回應。</P>

“咱們這附近確實有一家製糖廠，專門生產白砂糖。”耀清補充道。</P>

“現在，恐怕連一粒糖都難以找到了，畢竟它已成為稀缺物資。”宋寧隨聲附和，心裡卻在思索著其他的事情。</P>

宋寧越發有種感覺，耀清以最輕鬆的語氣，可能做著最狠的事。如果那少年說的是真的，那麼耀清和劉偉業有什麼區彆呢。</P>

而劉偉業是從不掩飾自己的貪婪。</P>

耀清他們，也許會。</P>

他們從鬼市外的廢棄的院子裡取出自己的自行車，放在鬼市外的話，幾分鐘的時間都用不了車子就會丟失。</P>

一路上宋寧和耀清沒怎麼說話，一前一後將車子蹬的飛快，回到隊裡，正好能夠趕上吃早飯。</P>

其他隊員知道耀清帶宋寧去鬼市了，見他倆進屋，一邊刷牙一邊問有沒有什麼收獲。</P>

耀清掃興地回答，鬼市現在幾乎是格格巫的天下了。</P>

“格格巫是誰？”宋寧不由地好奇地問。</P>

不過，他心裡也猜出幾分。</P>

“和你換藥的那個老太婆。”耀清回答。</P>

果然是那位老婦人。</P>

“為什麼叫她格格巫？”</P>

“你沒看見她的衣擺上還睡著一隻黑貓嗎？”耀清問宋寧。</P>

“而且她長得很醜，凶神惡煞，語氣跟你欠了她的錢一樣，她眼裡隻有錢，沒朋友沒親人，不是格格巫又是什麼。”耀清補充說。</P>

“我對她的印象也不好，和她打交道，總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不過我並沒有看見那隻貓。”</P>

“那隻貓替她執行任務去了。”耀清又露出他的笑容，像在開玩笑一樣說道。</P>

一整天，宋寧都在回想那個孩子的話，他的腦子裡反複出現兄弟倆半空中的腳，以及那沒閉上的眼睛。</P>

也因為休息時間少，宋寧恍恍惚惚的。</P>

夜裡，宋宋先是夢到了格格巫，他看見了鬼市時沒有見到的黑貓，那貓神情非常倨傲，就像看不起他一樣。</P>

接著宋寧夢到了中醫館後麵的防空洞。</P>

在月光的照耀下，被磚頭封堵的多年的防空洞入口，如今已被重新扒開，就像一張沒有牙的巨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