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歲愣了很久，他完全沒想到陳曆會是季澤殺的，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又好像什麽都沒必要問。

季澤給燕歲時間慢慢整理思緒，他拿出紙擦著燕歲臉上的血，他又把燕歲沾滿血漬的外套脫了，燕歲呆愣愣的任由季澤擺布。

等到季澤把自己和燕歲都處理乾淨的時候，燕歲還處於難以置信的狀態。

季澤牽過燕歲，拉著燕歲往一條陌生的道路走去，燕歲沒反抗，他現在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季澤牽著燕歲走了很久，久到燕歲終於消化完了季澤殺了陳曆的事實。

燕歲看著季澤的眉眼，完全看不出剛剛瘋狂的樣子，“為什麽？”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季澤知道燕歲問的是什麽。

他牽著燕歲的手跟他說自己有個妹妹叫季璿，很乖，成績也很好，從來沒讓季澤操過心。

他又說他們從記事起就隻剩他們兩個相依為命了，季璿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希望妹妹有美好的未來。

他跟燕歲說著他和妹妹的點點滴滴。

他接著又說可是有一天他妹妹突然變得難過，會偷偷躲在被窩裏哭，會經常在夜裏驚醒，季澤試圖問過，但妹妹的回答永遠都是最近突然有些累了。

季澤最後又說到，他妹妹死了，一個很平常的午後，突然有人通知季澤他妹妹死了，他們在季澤來認領遺體前就把他妹妹的火化了。

季澤趕來的時候看到的隻有一盒孤零零的骨灰，他甚至連她最後的模樣都沒見到，他哭，他大聲哭喊著，可是沒人理他，所有人都叫他節哀順變，跟他說他妹妹是失足落水的。

季澤怎麽可能相信，現在回想起那天，季澤還是感覺徹骨的寒意一陣一陣往上冒，他在整理妹妹遺物的時候突然意外發現妹妹的日記。

日記裏訴說著一個女生的無助，季璿說她被人強暴了，那五個人輪奸了她，她像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白天鵝，再也飛不起來，隻能絕望的伸著長頸哭喊。

她說她不敢告訴哥哥，她知道哥哥的性情，她不想讓哥哥受累，所以她最後隻能在一個晴朗的午後跌落進深深的河裏去尋找另一種救贖。

也許從那天開始，季澤就瘋了，他埋藏住心裏的恨意，蟄伏在這群禽獸的周圍，他要一個一個手刃他們。

燕歲又哭了，他哭得止不住淚，他哭得渾身顫抖，他沒想到季璿早已經像個蝴蝶輕飄飄地飛走了，他想象不到季璿是怎麽樣的痛苦，他更想象不到季澤是怎樣熬過這沒有妹妹的日日夜夜的。

季澤擦拭著燕歲的淚，“我們現在是在去哪？”燕歲哽咽地說。

“去看我妹妹。”季澤回道。

等到來到墓前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燕歲的情緒也稍微平複了些，“沒有買花。”燕歲說道。

“沒事，我們已經送給了她最好的禮物了。”季澤的聲音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