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和黎兔談過話之後，燕歲就對祂敬而遠之了，他總覺得祂好像真的能窺探到世人的真心想法。

那自己的任務是變成祂，要是讓祂發現了還得了？燕歲光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所以在之後的每一夜裏，當燕歲去供奉祂時，他總是不看那尊雕像，儘可能避免視線與其接觸。

季升卿在那夜之後就時不時的來找燕歲，但他就跟用完就丟的渣男一個德行，像是隻把燕歲當做疏解的工具，從沒對燕歲和顏悅色過。

但是當纏綿的時候男人偶爾透露出來的神情好似又不是對燕歲毫無感覺，所以燕歲也看不透他到底是什麽想法。

而且燕歲還發現他再也沒見到過許玉京，是季升卿有意安排的？

燕歲實在是對這個世界很苦惱，雖然他接觸最多的就是季升卿，而且他心裏也明白他肯定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看季升卿那冷酷無情的樣子，像是會給他開小灶的人嗎？偏偏季升卿還要阻擋他和其他人接觸，燕歲現在看到季升卿那張臉總有種想把他抓花的感覺。

又過了幾日，黎兔在一天早上突然來通知燕歲早晨要去神官府中的正堂去祭拜祂。

“不是已經在院子裏供奉過了嗎？”燕歲心生疑惑。

“不一樣的，小主子，這個是家族的大祭拜。”黎兔說到這又看了看燕歲，眼中流露出擔心。

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燕歲和黎兔已經很熟了，主要燕歲他也不會擺什麽架子，待人親切，而且也很讓人放心，所以黎兔是真心喜歡這個小主子。

燕歲跟著黎兔往正堂的方向走，在跨進門之前，黎兔最後還是向燕歲提醒了一句，“小主子，一會兒可能會有點血腥，您可千萬不要出聲。”

黎兔點到為止，在仚樓的上層，最忌諱的就是多嘴，“獨立性”是祂的追求，比起互幫互助，祂更傾向於自相殘殺，這個觀念深深地刻在每個上層人的腦海中。

燕歲點了點頭，記下了她的話。

燕歲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有許多人了，應該都是季家的族親，這裏的每個人神色都很淡漠，看到燕歲時也不曾流露出什麽多餘的情緒。

燕歲看見正堂的正中間有很大一尊祂的雕像，這座雕像更加逼真，讓人不敢直視，在陽光的照耀下，盤旋在祂身上的蛇讓燕歲有種它們在遊動的錯覺。

黎兔帶著燕歲走到了人群的尾巴，燕歲的身份是不能站在前麵的，季升卿此時正站在最前方，身後站著他就見過一次麵的許玉京。

此刻的許玉京讓燕歲有些陌生，神色冰涼，與季升卿站在一起時那如出一轍的氣勢會讓燕歲覺得他們是一樣的人。

祭拜開始了，燕歲接過了侍從遞給他的線香，有人在搖鈴，叮鈴叮鈴的聲音響個不停，那聲音像是越來越大，燕歲有種自己的耳膜要被刺破的感覺。

在他想伸手捂住耳朵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一陣疼，這疼痛也讓燕歲回過了聲，是黎兔，她悄悄用點燃的線香戳中了燕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