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倒了下去,在要落地的一瞬間燕歲接住了他。
糾纏、蔓延、延續、糾葛、沉淪。
詭譎難料,此為因果。
燕歲就這麽抱著柳桉,走出了破敗的柳府,路過了賣糖葫蘆的小攤,穿過了青石村的大門……
“啪嗒啪嗒……”是木質的撞擊聲,青石村的大門前有一棵樹,樹上掛滿了帶著紅布帶的木牌。
是村裏人祈求安康順遂掛上去的,現在有風,吹過了燕歲的衣擺,也吹響了木牌,布帶也飄了起來,很是“熱鬨”。
燕歲仿佛看到了好多年前的場景,不知道他們死前是何感受呢?
燕歲不敢想,也不想要想,他隻帶著柳桉,這座村子唯一體會過曾經的人,離開了這片“乾涸地”。
燕歲抱著柳桉走到了忘情山山頂,他依舊把柳桉放到了神樹下,這對他的身體好。
安置好柳桉後,燕歲就往外走,他看到了韋秋,還是原來的位置,他總是這樣,好像一個駐守的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燕歲坐在了他的旁邊,他沒去看韋秋。
韋秋似是有些驚訝燕歲會問出這句話,他有些偏過了頭,他似乎是察覺到燕歲有些生氣了。
最後他低低應了一聲,“嗯。”
燕歲其實不想生氣的,他知道韋秋是不能說,他仿佛是一個保存著秘密的玻璃瓶,說出一個就意味著要將他砸碎。
但不可避免的,有些情緒就是會莫名其妙的出現。
燕歲在拔毛毛草,他不聲不響地,也不跟韋秋說話。
最後,他編出了一隻狐狸。
“這是什麽?”韋秋突然出聲,燕歲知道他已經看了很久了。
“這是你。”燕歲捏了捏手裏的狐狸,他把這隻狐狸放到了樹蔭外。
狐狸暴露在了烈烈的陽光下,韋秋又是一怔,但卻沒有出聲。
燕歲又編了一隻狐狸,這次他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身邊,跟他一起在樹蔭底下乘涼。
韋秋這次沒再問了,他知道這一隻狐狸代表的是哥哥。
燕歲就這麽靠在樹旁,他們倆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麽坐了一個下午,燕歲也不覺得無趣。
燕歲現在成了妖,隻不過是一個小下午,他覺得眨眼間就過去了。
“不去看柳桉嗎?”是韋秋先開的口。
燕歲被突然的一聲叫喊給嚇了一跳,他一直在放空自己,此時回過了神才反應過來是韋秋在叫自己。
他有些意外,他以為韋秋要當個悶葫蘆當上一天呢,畢竟自己把他的替身小狐狸放到外麵“懲罰”他都沒說什麽。
韋秋對柳桉並不關心,燕歲知道,此時這麽說應該就是想要單純跟他說話罷了。
燕歲的心情已經沒有那麽沉重了,他應了韋秋,“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讓燕歲覺得不對勁的是柳桉睡了一天了居然還沒有醒,他走過去仔細查看,呼吸平穩,應該沒有什麽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昏迷。
燕歲大聲喊神樹,這次神樹卻像是走了,沒有回應他。
“他會醒的。”韋秋開口了,他的語氣平淡,好似很篤定柳桉會醒一樣。